林宇峰心情鎮靜地離開了這個翠竹森森的別墅區。在門口保安的指點下,他找到附近的一家私立醫院,在那裏對傷口進行了消毒包紮。這個時候,他才感到鑽心的疼痛。整個人有點虛脫了。從昨天夜裏到現在,他所有的傷害都是因為黎曼而起。林宇峰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黎曼來說會是一種怎樣的心靈傷害。他顧不得這些了。隻有這樣林國棟才會放過黎曼,也放過他自己。
林宇峰是吊著胳膊返回得山南省城,走之前他沒有驚動任何人。他覺得燕京這裏的一切以後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包括黎曼,包括善解人意的小楚,包括刁鑽的李小婉。
這就是一段人生。
李長江請了假,一直把林宇峰送到動車車廂裏。他除了問問林宇峰的傷之外,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林宇峰說是自己玩小刀不慎劃傷了手,李長江點點頭,不置可否地說:“宇峰,沒事了。手痛總比心痛好。你回去安心養傷,安心上班。無債一身輕了。”
林宇峰聽老李的話音,還是覺得自己和黎曼的關係已經是越過雷池了。此時他已經不想解釋。
林宇峰回到省城,回到爺爺奶奶家也是這麼說的,是自己不慎傷了手。兩個老人雖然擔心,但看到孫子的傷口並沒有大礙。也隻能給張羅著補充營養,催促他好好休息,按時換藥。
林宇峰的傷口一直養了一個多月才好。而且不等到傷口好利索,林宇峰便去那家叫國輪實業的國企報到上班了。養傷期間,小楚來過幾個電話。知道了林宇峰回到山南省城上班的消息。聽得出來,楚天燕在電話裏分明的強顏歡笑。在之後幾個電話裏,他們之間的交流便沒有了那種隻可意會的曖昧。成了普通朋友之間的交流。
此後,林宇峰住在也爺爺奶奶家,把全副心思用在自己的新工作上。他強迫自己忘記燕京發生的一切,忘記那裏的所有人。本來,他還準備換掉那個手機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那樣實在太過絕情。就一個手機用兩張卡。有時候他的心裏也很矛盾。既希望那個號碼永遠都不要響起,又在心中關心著黎曼的安危。那是一種慢慢意識到的咬噬心扉的思念。
林宇峰在心中一廂情願地想,黎曼主動聯係他,不等於他不遵守諾言。其實,林宇峰彼時已經不作他想,他隻希望知道黎曼的生活已經回到正軌。僅此而已。
他的手傷已經愈合。每天上下班,他不忘鍛煉。買了個握力器,慢慢地恢複手掌的握力。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非常傻。其實那一天根本沒必要這麼傷害自己。憑他林國棟的捕風捉影,能定什麼罪名?
林宇峰傷害自己,是情急之下想保護黎曼,更想的是斬斷自己的對她的情根。這著一份潛滋暗長的孽情壽終正寢。
幾個月的平靜生活,林宇峰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除了小楚他沒有和任何燕京人有過聯係。
然而,在林宇峰回到山南省城的四個月後,李小婉人不知鬼不覺地找到了他。
林宇峰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李小婉是通過什麼渠道找到他的單位。那一天上午,單位裏有集體活動——衛生大掃除。林宇峰他們部門分配的任務是澆樹。林宇峰找到一大圈軟塑料水管,從一樓的衛生間接到院子裏。他在法務部資曆最淺,雖說有戰友的麵子,那自己也要識相。所以重活累活他總是搶在前頭。
他的同事沐曉琳找到他的時候,林宇峰正滿頭大汗地在後院澆那幾棵法國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