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在觀察林宇峰的臉。林宇峰的心砰砰直跳,一個瞬間他甚至能感覺到陳冰那熟悉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陳冰把林宇峰的被子恢複了原狀。
林宇峰隨即翻了個身,他麵對著牆才慢慢抑製住了過快的心跳。從剛才聽來的一鱗半爪的語言來分析,貌似楚天燕那邊被人看出了什麼破綻。
不會出什麼事吧?
假如他們真的以藥廠作掩護生產冰毒,那就會看的特別緊。這些人的反偵察能力也是很強的。誰都知道,國家對毒品犯罪的打擊力度。
也就是說容不得出半點問題。
林宇峰不知道從前的時候,也就是在大學時代,陳冰是否近距離觀察過自己。一般而言,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動了心思。她就會不自覺地願意接近他,並且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和特征。然後記在心裏。
幸而林宇峰臉皮白淨,並沒有很特別的特征,比如黑痣一類。他幾乎沒有。即便有一兩個,那也是很小很小,基本不能算特征。
林宇峰不清楚,剛才陳冰觀察自己的時候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破綻。事到如今,也沒辦法隻能見招拆招了。
這時,林宇峰聽到了背後傳來陳冰一聲悠長的歎息。聲音很細聲調很低,但是林宇峰聽到了一股無奈的意味。
半小時後,林宇峰在手機鬧鈴聲中醒來。他轉身看到陳冰閉著雙眼側臥在那裏,已經睡熟。身上沒有被子。更叫人驚魂動魄的是,陳冰的眼眸裏似乎含著淚。
林宇峰趕緊關了鬧鈴,他爬起身默默地把自己的被子蓋到了陳冰身上。然後就是去衛生間方便、洗臉。
已經是一點半鍾了。他們應該起來了。不知道車修得怎麼樣了?
林宇峰決定先不打擾陳冰,先出門看看車子修好了沒有。穿戴好之後,林宇峰出門。他過去敲了敲隔壁柏永民和阿星的房門。
沒有動靜,他就又敲。還是沒有動靜。於是林宇峰放棄了。他決定一個人下樓去。來到賓館的前台。林宇峰對正在玩手機的服務員說道:“你好,我是樓上205的客人。有事出去。如果有人問我,你就說我去汽修廠了。我姓何。”
“好,知道了。”服務員答應著,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林宇峰皺皺眉,搖著頭走了。
才來到院子裏,卻看見他們的車被人開了回來。前麵的鈑金噴漆活兒幹得有些拙劣,但是這地方,能把車修好上路已經是不錯了。要想徹底修好,那得等以後回深圳再說了。
車開到了林宇峰麵前停下,阿星和柏永民一左一右跳下車來。阿星笑嘻嘻地對林宇峰說:“怎麼,你不多睡一會兒?這段時間你忙裏忙外的,真是辛苦了。”
林宇峰在阿星的話裏聽出了明顯的醋味,什麼叫‘你忙裏忙外’呢?
林宇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車修好了?”
柏永民接過了話頭說:“嗯,我們還開著到城外去試了一圈。發動機基本聽不出問題。至於外觀,也就這樣了。回去少不得再收拾一遍。”
林宇峰想起來,剛才在吃午飯的時候,柏永民問起車輛的下落。陳冰告訴他在德新汽修廠修理的情況。
“陳總呢,起來了沒有?”阿星搓著手上的油汙,笑模笑樣問林宇峰。
“我出來的時候還沒醒,我上去叫她吧。咱們也該退房去辦正事了。”林宇峰避開阿星那種眼巴巴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你坐在桌子前大魚大肉地饕餮,而旁邊則站著一個拿破碗乞討的。那是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盡管那種羨慕嫉妒恨隱藏在嬉笑的表情下麵。
林宇峰沒有再理會他倆,而是轉過身進門上樓去了。一個時間,他還是十分羨慕那些能去大西北旅遊的人。去感受那種大漠瀚海,長河落日的雄渾。可是現在的他很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到深圳後,他大約就不會再和陳冰有這樣密切獨處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