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很無望地抱著陳冰,他的眼睛透過陳冰蓬鬆的秀發看到一尊佛像。那佛像就擺在陳冰大班椅的左側書櫃裏。佛像慈眉善目,看樣子供的是觀世音菩薩。佛像的前麵有香爐,香爐裏也有香灰。
看起來陳冰信佛應該是確有其事的。她這樣一個女人,自己所做的事可能給她巨大的精神壓力。於是她就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解脫的佛門。可是佛門中的理論是無論如何容納不了製毒的。林宇峰覺得,陳冰倒是應該供一座地藏王菩薩比較好。
此刻的陳冰還沉溺在某種虛幻的情感裏。雖然知道自己尋找到的是個替代品,但是她依然這麼的投入。這讓林宇峰看不清陳冰的真麵目。或者,林宇峰還不願意去看清什麼。
現實往往比夢想殘酷得多,林宇峰隻想盡量把那種殘酷的真相往後推遲。
陳冰發現了林宇峰的身體反應不夠熱烈,就更加緊密地貼著他。林宇峰感知到了陳冰富於彈性的大腿和小腹的觸碰。隻聽陳冰用蜜柚般滑膩的聲音說“這麼久不碰我,想不想啊?是不是被我剛才說懷孕的話嚇住了?我都說了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兜著。”
“真是我的骨肉,你說兜著就能免除我的責任嗎?”林宇峰執拗地答道,“阿冰,我求你,如果你真的懷孕了,請不要叫這個孩子來到世間。否則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老子就是犯罪了,怎麼了?你趴在我身上使勁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犯罪!”陳冰被林宇峰的態度激怒,她的態度開始暴躁。而且她在鬆開林宇峰的同時,還抬起膝蓋頂林宇峰的小腹。林宇峰反應迅速,立刻往後撤身。陳冰的頂撞落空了。
“報廢了你,你這隻管播種不問收獲的滾蛋!”陳冰晃蕩了一下,才站穩身子。不過她隨即就笑出聲來。
這件事上,林宇峰無疑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的。他垂頭喪氣地退回到東牆下的沙發前坐下來,搓著雙手來掩飾焦慮。為什麼他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就會很輕易地被她牽住鼻子。要是這樣下去,他的任務估計也沒法完成了。
林宇峰坐在那裏,很為自己的無能而難過。畢竟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不像是真槍實彈,那決出勝負的時間很短暫。有時候槍法也好,身手也好在這種地方排不上用場。這種地方要的是動腦筋,不是打人。
簡愛國其實隻看見了林宇峰的表麵,對這個人並沒有進行全麵的評估。林宇峰那酷似罪犯何平川的臉,一下占滿了老公安簡愛國的整個腦海。讓他無暇去考慮別的。
現在誰也不知道,簡愛國得知林宇峰居然違反紀律後的心情。反正肯定是有懊惱的,這件事簡愛國也有可能會向他的上級彙報,檢討。
林宇峰一想起這些來,就會針刺一樣難受。他本以為自己是一把利劍,能輕易地刺穿一切阻礙,到達理想的彼岸。可是,他發現,這一把利劍卻不能刺穿一泓碧綠的湖水。而隻能慢慢地被湖水淹沒。這就是現在林宇峰的糾結。
也許有一天,當林宇峰真的把陳冰送上斷頭台。之後他是否也要象武俠小說裏頂天立地的大俠蕭峰一樣,自戕以謝天下。
一個軍人最好的歸宿,就是被戰場上最後的一顆子彈擊中。
林宇峰所在的那支嶺南部隊,曾是戰功赫赫的四野勁旅。當年縱橫白山黑水,經曆過和國民黨軍最精銳部隊的激烈碰撞。也去過朝鮮,和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軍隊對壘過。這是一支林彪麾下敢於刺刀見紅的英雄部隊。每個在這支部隊服過役的戰士都會引以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