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依著柏永民的吩咐站起來。他聽到了一聲拉槍栓的脆響,頓時一陣緊張。有人過來打開了林宇峰手上的手銬,然後把他的雙手扭到後麵再烤上。
隨即,‘噗,噗’兩下,林宇峰腿上的尼龍條斷了。頓時麻脹的雙腿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挑斷尼龍膠條,這是要把他押到地麵上去了。去執行一次交投名狀的任務。
林宇峰心裏怦怦亂跳,他很配合地被阿星牽著,像個瞎子一樣往前摸索著。柏永民一直沒有動靜,林宇峰知道他肯定在後麵用槍指著自己。
大約五六分鍾之後,林宇峰聽到了風吹竹葉的聲音。終於是重見天日了。隔著那層黑布,林宇峰禁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地上的空氣。
沒有人和他說話,林宇峰被人推搡著到了一輛汽車上。有人挨著他坐下。車子隨即發動了起來,聽聲音這是一輛皮卡車。車子起步的時候,往前一跳。毫無防備的林宇峰晃蕩了一下,換來柏永民的一聲嗬斥:“不許動!”
林宇峰不動了,隨著車輛行駛的韻律坐穩了。憑他的感覺,如今地麵上的時間不像是白天。因為隔著那層黑布,林宇峰沒有感覺的什麼光亮。
車子一直在開著,而且還不時地轉彎。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才停了下來。
聽見柏永民說:“到地方了,下車。”
林宇峰還是被推搡著下了車,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一直被人拉著往裏走。走了有幾十米後,他仿佛是進了一間屋子。因為有開防盜門的吱嘎聲。
“你先坐下。”柏永民的聲音。
林宇峰被推著在一把木椅上坐下來。隨即他聽到了鐵門關門聲。接下來,林宇峰頭上的黑布頭套給扯去了。頓時就有節能燈慘白的燈光照下來。林宇峰趕緊閉眼幾秒鍾,才重新睜開。
他看到這似乎是一間半地下室的樣子,牆壁都是水泥的原色。屋子裏的牆角裏整整齊齊擺著一些紙箱子。箱子上印著莫名其妙的數字,此外沒有半點其它標誌。而在另一個牆角裏,林宇峰看見那裏吊著一個人。那人低著頭,衣衫襤褸有些血跡。他的兩隻手被屋頂上垂下的兩根尼龍繩索吊著。
這房子的屋頂是平的,上麵固定著兩個滑輪,繩子從滑輪上垂下來,把那個人成大字型吊在那裏。
“仔細看看,這個人你該是認識吧?”柏永民說話間,把手裏的槍交給了阿星。
林宇峰看著那個低著頭的人,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這家夥頭發蓬亂,似乎是在昏昏沉沉打著盹。
這地方直接就是一個私設的刑訊室。那這個被人折磨成這樣的家夥會是誰呢?
“嗬嗬你不用發呆,這個人和你是老熟人。你們還曾近距離接觸過的。”此刻的柏永民像個王者,背著手到紙箱子旁邊伸手摸了摸那些數字。
“柏經理,我的熟人有不少。我想不起這個人在哪裏見過。他已經被打成這樣了,看不出是誰。”林宇峰老老實實地說。
“看不出是吧?沒關係,你可以站起來,到近前仔細看看。”柏永民擺擺手。林宇峰便帶著疑惑站了起來。
屋子裏就隻有一盞節能燈,高掛在屋頂上。那光線照得屋子不甚光亮。想不到這些家夥居然會私設公堂。
來到近前,林宇峰端詳著那張胡子拉碴的臉。幾秒鍾之後,他終於認出了這個倒黴蛋。
這個人居然是當初到陳冰家裏入室搶劫,用射釘槍頂住自己胸膛的那個人。
林宇峰不明白,這家夥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昨天晚上林宇峰還在東莞‘春燕旅館’裏遇到過他的同夥。那個小子雖然混得並不好,但也算跟著莫文雄吃香喝辣。怎麼他就......
“認出來了吧?嗬嗬,你們算有緣分,冤家路窄。”柏永民和林宇峰身後笑嗬嗬地說。
“他怎麼會在這裏?”林宇峰顯得很吃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