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麵那裏就是了。老實說,住在這裏很有一種遠離塵囂的感覺啊。我們這位股東和我們不同,人家是有道的高人。他總是說,人活著,名利而外,心靈的寧靜最重要。\"
隨著車輛緩緩地接近竹林,字老板滔滔不絕的介紹著。
林宇峰聞言心中一哂,本來就玩的是萬惡的東西,卻偏要把自己扮成與世無爭的林泉高致。這種裝樣子的功夫,和陳冰的虔誠信佛來,異曲同工。無非是應了那一句成語:自欺欺人。
再惡毒的人也有內心世界,也會為自己的心靈找到一個皈依之處。他會以為,隻要我能把心放在一個聖潔的地方,那我就是一個聖潔的人了。
這是一種很荒謬的形而上學。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這把屠刀,是那麼容易放下的嗎?也許經常是手裏放下了,心裏還在攥著......
車子開進竹林之後,又轉了一個大圈子,才在後院的一扇木門裏緩緩駛入。林宇峰抬頭看著滿目的蒼翠欲滴,倒也很羨慕這位大股東的品味。獨坐幽篁裏,明月來相照。這確實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就是這裏的竹子太高太稠密了,貌似失去了那種稀疏有致的文人韻味。
下得車來,林宇峰才發現,,實際上這個院子很大,前前後後有不少的房子。這是個什麼人,什麼所在啊?住在這裏的高人,似乎是一手敲著木魚禮佛,一手卻在揉搓海洛因成色的那一種人吧。
跟在字老板後麵,林宇峰和李四亮邊走邊看。倒也沒有看出什麼凶險的征兆。起碼這個院子裏,見不到什麼人影兒。總不能這麼一片院子就住著一兩個人吧。修身養性是好,這是防賊防盜防公安也是必須的。
一沒了人氣,這偌大的竹林庭院就會變成一個鬧鬼的荒齋......
“咱們往前走,他就在最大的那間屋舍裏等著。”字老板笑眯眯地,一邊走一邊說話。林宇峰趕緊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收回來。
那間屋子修的頗具古建築的色彩。在外麵看就是個兩層竹樓的形狀。門口則養著一條大黑狗,那狗咧著大嘴,見了生人卻不吠叫。
“請進來上樓吧。他們就在樓上恭候著呢。畢老板也在,最近,我們這位得了一塊上好的玉石。兩個人想必正在那裏欣賞呢。我們雲南人,就這點嗜好了。”
竹樓房門的外麵掛著一條唐卡似的布簾,裏麵卻還有個木門。字老板是掀開了門簾,再推開門才招呼了一聲。
屋子裏依舊靜悄悄的,從林宇峰他們來了之後就沒有見到過有人在。就是剛才那扇木門也是字老板自己下車打開的。
林宇峰含含糊糊地覺得有些異樣了,但是他並沒有停下自己向前的腳步。進得屋來,果然是布置的十分清雅。屋裏所有的設施,能用竹子製作的,全都是竹子。
字老板進屋徑直往樓梯那邊走了,林宇峰略微四下打量,便移步跟過去。
所有的變故,都是在一個人最麻痹的時候發生的。
林宇峰才邁上一步,就覺得腳下一空,隨即整個身體就往下墜去。這變故的發生,讓他連驚叫一聲都來不及。整個人就出溜一下掉進黑乎乎的洞穴裏了。具體地說,林宇峰是極速掉進了一個長長的口袋裏。口袋滑滑的,無處下手。落下之後,就有人把口袋口子紮緊了。這一切都做得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紮好口袋之後,就有無數的棍棒在林宇峰身上招呼過來。打得他吊在半空蕩來蕩去,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我們是來談生意的啊。”
別的沒辦法,隻有那張嘴還沒有被堵住。林宇峰就拚命地大喊起來。不喊上幾聲,說不定就這樣被亂棍打死在這裏了。
“你特麼喊啊,使勁喊!喊破天也不會有人聽到。死王八,又來找死了。”
居然是陳冰久違的聲音。林宇峰像噎著一樣,一下子就不喊了。他隻能盡量地收縮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主要的要害部位。幸好那些打他的棍棒並不沉重,並不是上來就要取他性命的打法。
千裏有緣來相會,真是又送上門來了。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東西叫人模糊惦記。當惦記的那個來了,卻也會帶來無盡的苦難。飛蛾投火就是這樣一種情形。
至少有三個人一起毆打林宇峰。無論那個撞人的口袋蕩向哪裏,都會有一根棍子抽擊上來。
最後林宇峰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他就病急抱佛腳,向陳冰呼起救來:“阿冰,救命啊。打死了我,你的孩子就沒有父親了。”
“放尼瑪的屁!我的孩子與你何幹?你死了最好,老娘就是要弄死你。給我打,給我往死裏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