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覺得,楚天燕如今的笑容竟然有點邪惡。而不是警察慣常帶給人的那種嚴肅和威嚴感。
其實就他們的關係而言,這女人在林宇峰麵前已經沒有了戴麵具的必要。
兩人正在院子裏到處看著,張羅找梯子的時候,轄區派出所的人趕來了。來了三個人,一個民警,一兩個協警。楚天燕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說領導和劉警官就在屋子裏。這三個鄉村警察大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警,都笑眯眯的湊過來,想和楚天燕套套近乎。
林宇峰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快到屋裏去看看吧。地下室發現了屍體,已經腐爛了。”
這幾句話一說,那三個人像爽打過的茄子,一下就沒了精神。這帶隊的年輕警察和小楚一樣,也是個扛著一杠二牌子的年輕人。屋裏的簡愛國和劉警官都是警督,到時候這種衝鋒在前打撈屍體的活,一杠二估計得跑在前麵了。這可真不是啥好活,弄一身屍臭幾天去不掉。
仨小子沒有了和美女套近乎的心情,都皺著眉頭,有點垂頭喪氣地進屋裏去了。林宇峰看著他們的樣子,心裏感到惡作劇得逞的快意。楚天燕卻白了他一眼。
到處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啥梯子。倒是找到了幾根竹子。林宇峰說:“看來咱們需要找工具,自力更生做個梯子了。”
“嗯,我先去問問需不需要吧。或許他們派出所裏就有現成的呢。”楚天燕很天真地說。
“那行啊,你去問吧。我去找工具。”林宇峰有點不屑地答道。別說沒有,就是派出所有梯子。人家會大老遠在跑回去拿嗎?這傻妞,直接不動腦子。
林宇峰記得,西邊的廂房裏麵見過有一捆鐵絲的。拿鉗子和鐵絲一弄,還需要一把鐵鋸,基本就齊活了。
“你說你這是對我啥態度,好像我欠了你啥一樣。反正我可沒找你惹你啊,山珍海味烹調的色香味俱全,都端到你桌子上了。你不下筷子賴誰啊你。”
說到這裏,楚天燕充滿幽怨地盯了林宇峰一眼。轉身離開了。林宇峰咬了咬下嘴唇,趕緊收起心裏的亂七八糟,去找工具做梯子。腐屍還等著呢。
林宇峰想起,那個地下室裏其實是有一個繩梯的。隻是不知道如今那繩梯在哪裏。這種時候,他不願意再去勞心費神去找什麼繩梯。現成的工具和材料。做一個小梯子費不了多少事兒。
不一會功夫楚天燕就回來了,而且帶了兩個協警來當幫手。林宇峰找到了一把生鏽的鋸子,不知道多少年沒被人動過了。他先把兩根竹子截短了,拿鐵絲綁著,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一個梯子。不太好看,但是將就著可以用了。
林宇峰的預計是他們需要下去人,連被褥帶屍體一下子來個打包,先吊上來再說了。這個樣子也最方便。
兩個協警把那醜陋而實用的梯子抬走後,林宇峰提著鐵絲捆,鉗子和鋸子跟著。鋸子也許排不上用場,但是鉗子和鐵絲有用。等會誰下去,誰用。
林宇峰和小楚進到屋子裏,他們發現那個梯子已經從洞口放下去。高矮倒是正好。簡愛國蹲在那裏,用手電光照著下麵。下去的人是劉警官和那個派出所的一杠二。
按正說,林宇峰還有兩個協警和司機,都不是正式的警方人員。他們是沒有執法權的。當然也就不會有勘測現場的權利。四個人因禍得福,在上麵有些不安地看著。
當然,他們四個人的心情是不同的。林宇峰怕的是下麵的屍體會是李四亮。兩個協警想的是,自己的頭在下麵弄一具腐爛的屍首,自己幫不上手很尷尬。而司機則覺得劉警官這有點越俎代庖了。等會回去,車上要真沾上屍臭的話,那可是很不吉利的。警車不講究這個,不等於開警車的司機不講究。
這些活本該是法醫來幹。都怪這個燕京來的領導,手伸得過長了。但是,責怪歸責怪,誰也不敢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