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沒有想到突破阿星這樣的人,那麼容易。”簡愛國思量著說,“他的傷屁股上比較嚴重,肩頭的輕一些。但是都沒有傷到要害。可見你就是在緊急時分,開槍也是有分寸的。”
“也許吧,這都是以前訓練的潛移默化影響。”麵對這種不動聲色的讚許,林宇峰不置可否。他不想表現出急於詢問陳冰下落的樣子。
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外麵下著雨。這是個什麼都不能做的時刻。而從聽到陳冰失蹤的消息那一刻起,林宇峰就在心裏給陳冰判了死刑。
的確,作為一個弱女子在那種惡劣殘酷的環境裏,除了被山洪卷走,被泥石流吞沒,她恐怕是沒有第三個下落了。林宇峰要做的是,明天自己到現場去看看,做出自己該有的判斷。
“我們根本沒用什麼措施。隻不過是給他包紮了一下。阿星受到感動,就供出了陳建國他們藏身的一個邊民村寨。那個村寨地處相當偏僻,四周林木參天,交通不便。加之民風彪悍,吸毒的人很多,平常就是鄉鎮幹部也難得到那裏去一次。完全像個孤島一樣的所在。”
“陳建國他們一行十二個人,三四人一股,是分了三股在那裏彙齊的。他們的想法是在那先蟄伏一段時間,設法出境去緬甸。”
“平時這些人都很小心,一般都是躲在山上一片廢棄的竹樓裏。那地方是原來的老村位置,因為一到雨季泥石流山洪頻繁,就被廢棄了。新村子建在老村的下遊,一個地質結構比較穩固的山坡上。”
“我先叫郝鵬跟隨永綿市局的當地同誌,扮成購買毒品的毒販去摸排了一下。發現動向之後,郝鵬立即和我聯係,建議即刻行動。我呢,馬上協調永綿武警支隊觸動三十幾個武警戰士,加上十幾個警察,一群人分成兩路。前麵的四個人穿當地便衣,先行探路。”
“當我們趕到這個叫度五寨的地方時,天又開始下起雨來。後麵的武警部隊趕緊急行軍。我們集結之後,本來打算淩晨時分動手。可是暴雨如注,大家躲在野外這樣等著,有可能出現地質險情。就決定在夜裏十點鍾左右,完成包圍後發起總攻。”
“雨下得大的人睜不開眼。我和胡大隊長擔任指揮,先分散兵力完成包圍。然後叫郝鵬拿擴音器喊話,讓他們出來投降。所有主動出來投降的人,都算是投案自首。”
“因為村寨極為偏僻,四周都是林莽縱橫的原始森林。這個村子是沒有電的,尤其是這樣一個雨夜,更是到處黑燈瞎火。武警們都攜帶了強光戰術手電。四十幾個人把幾棟破竹樓圍得水泄不通。郝鵬喊話之後竹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像是壓根就沒有人一樣。我們等了一會兒沒人出來,我拍板開始強行迫近搜捕了。”
“命令下達後,作為帶隊的領導,我和胡少校心裏都不踏實。對方亡命到此,幾乎可以肯定是帶了槍支。加上這樣的降雨,很容易引發地質災害。我們帶著這幾十號人,萬一出現傷亡,那回去真會無法交代。你看到沒有?在南方,無論是作戰還是警察抓人,天氣的原因都能占很大因素。動身之前我們也了解了天氣預報,但是麵對這種稍縱即逝的戰機,我隻能拍板展開行動。”
“不可避免地,我們就和他們展開了槍戰。大風大雨裏,不斷有人被擊傷後擒獲。陳建國賀仁龍兩個人被我們堵在一個地窖裏。不投降。他們是自殺的。互相朝對方的胸口開的槍。”
我在上麵聽到槍聲,心裏都是一震。就為了錢,逼到自己最後這樣死去。劃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