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牟顫抖著手,開始用紙杯大口喝水。盡管林宇峰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甚至於他們和胡博演的是個偷車的雙簧。可是既然偷車的形式存在著,還真奈何不了他。
“說的也是,我知道胡博聽說了是我把車子開走了。他顧念舊情是不會報案的。”老牟終於說出了那句最想說的話。這下子他輕鬆起來。
“那陳冰,柏永民和阿星等人在哪裏?”林宇峰厲聲問道。
“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老牟,你是不是把我們都當三歲孩子?我要不要把你在庫爾勒打人的監控錄像給你看看?”
一說到這裏,老牟徹底懵了。他不曉得自己大老遠從新疆跑到這裏,居然早就被盯上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從庫爾勒就和他們分手了。柏永民說,人多了,目標太大。還是分散行動。到國外再設法聯係。”
“那在庫爾勒,你們一共有幾個人?”林宇峰問道。
“我們一共是五個人,後來我們是在新疆的若羌分的手。我和李四亮開車去了青海。他們三個繼續留在新疆。陳冰已經憔悴不像個樣子,柏永民說他們要在新疆休息一下。以後我們再沒有聯係過。爹死娘嫁人,到了這時候誰也顧不上誰了。”說完了最後一句話,老牟吐了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最後一口水喝光。
“那你和李四亮有沒有去過永綿?是不是在波康河穀那裏逃出來的?”
“沒有,我們從那個竹林裏分路離開的。我們這一路隻有我和李四亮。其實差不多就是樹倒猢猻散了。”
“老牟,我再問你一句。那天我在那個陷阱裏被人毒打。打手裏是不是有你?”
“是有我,可是我就打了兩下。是阿星他們大得多。想要你的命。還是我給攔著。”
“但是那一天,我沒有聽到有誰說過話。你們就是往死裏打人。”
“我是沒說過什麼,但是我打過手語。叫阿星別下重手,打死人陳總可不答應。”
“好了,那你想說到這裏。等一下簽完筆錄,你把你怎麼從贛州那裏淘到雲南,又從雲南怎麼逃到拉薩,這一路的經曆寫一下。也算是主動交代。”
老牟簽完字之後,被兩個警察跌跌撞撞地架出去了。下一個被提審的是李四亮,此時的李四亮麵色蒼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末路將近。
在警察安排李四亮就坐審訊椅的時候,林宇峰一直背對著他。拉薩這邊的兩個警察開始審訊。和林宇峰被逮捕時的問話相同,先問的是姓名。
“我叫方本善,陝西人。”帶有陝北口音的普通話。不想這句話一出口,林宇峰就轉過了身來說:“行了,四亮。別裝了,什麼方本善。你可真會取假名字。”
林宇峰的忽然現身,叫還抱著一絲僥幸的李四亮徹底崩潰了。
“怎麼,林,林哥,你也在這裏?你找到拉薩來了,真是不可思議......”
李四亮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林宇峰,那眼光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你這個人啊,我和簡局長都沒有想到。你會臨陣反水,在我掉下黑洞的時候,你居然不聞不問。”
“林哥,你可別怪我啊。是他們把我約出去,一幫人當我的麵吸毒。我實在是受不住誘惑,他們是拿毒品控製住我的。林哥,我知道我是完了。”一開口說話,李四亮聲音喑啞。有一種想哭卻發不出聲音的壓抑。
“小李,你放心。隻要你沒有在叛逃當中幹過殺人販毒的勾當。你還夠不上死刑立即執行。”林宇峰先出口安慰了李四亮。實際上,他是看到李四亮這絕望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
“我們是和陳冰他們在新疆分的手。他們說人多了目標過大。要分散行動......”
李四亮下麵的口供和老牟如出一轍,很難挑出一點邏輯漏洞來。即便知道他們的話有事先訂立攻守同盟的意思。起碼,目前隻能先這樣了。
一旦出現了正麵交鋒,下麵一步就是要尋找控製胡博。經過對陸空口岸的查詢,發現胡博已經於兩天前乘飛機飛去了成都。同機的乘客裏沒有埃裏克。看起來,胡博是得到了某種指示之後離開的。單憑車輛被盜沒有報警這件事說,胡博並沒有違法行為。頂多是因為顧慮知情不報。
這些人真是狡兔三窟啊。關鍵的時候能把自己摘洗幹淨。又查詢了所有近幾日離開拉薩空港的離境名單,沒有發現埃裏克。
林宇峰從審訊室裏出來,來到審訊監控廳。楚天燕一直在那裏看實時錄像。他們對視了一眼,好像事情又有掉鏈子的可能了。
沒辦法隻想先離開,找地方住下再看看下一步打算。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來抓到這兩個人,也不算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