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林文峰的談話裏,林宇峰聽出的是兄弟之間的話不投機。就在他幾乎壓抑不住要動怒的時候,林宇峰也想到了自己。他雖然也曾為情所困,捫心自問卻沒有被女人處心積慮地利用過,坑害過。對這個弟弟,林宇峰覺得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他就是癡迷不悟,那也真是沒辦法的事情。
想起弟弟要在監獄裏度過漫長的幾年,林宇峰又遺憾又慚愧。這讓他實在不忍說出些刺激的話來。反正該說的該囑咐的,作為兄長他都做了。看著弟弟那悲哀而執著的眼神,林宇峰隻有心中歎息。看來這個彤彤一天不到案,林文峰的心結一天不會解開。
“文峰,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回去了好好想想。我叔叔和嬸子就你這麼個獨苗,為了早出來,你也要對洪律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有什麼事,你直接告訴這裏的管教,看守所裏有我的聯係方式。我會隨時趕來的。”
看著林文峰低頭無語的樣子,林宇峰就擺擺手,迅速站起身來出去了。說好半個小時的見麵時間,用了不到二十分鍾。
走出會見室見到楚天燕,林宇峰輕輕地搖著頭大步向外走。楚天燕從後麵追上來說:“你慢點啊,你這是幹什麼?”
走到露天地裏,林宇峰被雨水一凜他清醒了過來。失態了。楚天燕也趕上來把雨傘遮到他頭上了。
“咱們回去吧,我已經和他說了,過兩天律師就會來見他。”林宇峰語氣平淡地說。兩個人又向前走了幾米,林宇峰忽然想起來說:“對了,我還忘了一件事。我得給他存上一點生活費。你看看存多少錢好?”
林宇峰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小楚。楚天燕咬了咬嘴唇說道:“你,給他存三千吧。太少了不行,也不能太多了。如果以後他真判了刑,看看能不能轉到燕京那邊去。我爸爸就是監獄管理局局長,可以關照他一點。”
林宇峰抬頭長吐一口氣說道:“再說吧,這還沒開庭。”楚天燕覺得在這裏兩人合一把傘有些不妥,就啪的一聲打開另一把傘。她看著林宇峰破顏一笑說:“從監獄裏調犯人,不像是好人調動工作那麼難。那好,到時候再想辦法。”
“你不是和他們都鬧翻了嗎?”林宇峰故意問道。
“鬧翻了他們也是我的父母啊。以後還能沒和好的一天?咱們要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迅速給他們一個既成事實。叫他們快速適應你的存在。你呢也爭氣一點,再做出點成績來。一切就都好說了。”這真是語重心長了。可見這丫頭已把一顆心完完整整地貼在林宇峰身上。
“我明白,我明白。”林宇峰連著點頭。這一次他一定要一條路走到黑。這輩子就靠在小楚身上吧。辜負了誰都不能辜負小楚。而且現實情況也不允許林宇峰再三心二意。血的教訓已然他清醒過來。
不論是從家境上說,從個人條件上看,能找到小楚這樣的女孩子,林宇峰沒理由不滿足。他和小楚之間的阻力是她的父母。而和黎曼之間的阻力則是她的丈夫。孰重孰輕,不言自明。
小楚陪著林宇峰到看守所的獄政科存上錢。是刷卡存的,林宇峰匆忙間沒有帶現金。
從看守所出來,一時半會看不到出租車。林宇峰就提議沿著公路溜達溜達。
“你可是少有興趣陪著我走馬路。下著雨,看著路兩邊的青綠如滴,要是沒有那些煩心事兒,倒是挺浪漫的。”小楚走著,發著感慨,
南國的雨後世界確實美麗動人的,翠綠逼人。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綠色。而在此時的北方尚是春寒料峭,春草初萌。怪不得蘇東坡要說,不辭長作嶺南人。這裏不好的地方是夏天過於炎熱,台風多雨水大。還潮濕。
想起蘇軾的詩句,再想起的人就是嬌俏的李瀟了。林宇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趕走不該有的念頭。老實說到別人家裏去入贅,兩手空空的,遲早總要看人臉色的。哪比得上他和楚天燕的患難生死?不想了,不糾纏了。人生一定要看準方向,大步向前。路邊的風景再美,總會過去的。
“下麵你要去哪裏,我陪著你。深圳可是個好地方,有很多值得看的地方。如果你想去香港,我們也可以在這裏辦手續過去看看。”楚天燕跟著林宇峰,心情也是出奇的愉快。林宇峰澤看著麵露嬌羞的小楚,想起昨天夜裏兩人的愛戀纏綿,不由得麵紅耳赤起來。
“香港就不去了,無非高樓大廈。如今,隻要是香港有的,深圳也都有。何必舍近求遠?”林宇峰嘟囔著。他的眼睛已經越過小楚藍色的雨傘頂,向更遠處的深山望去。
兩個人肩並肩走了大約有半小時,終於看到了一輛過路出租。趕緊攔住坐了上去。
“回市區,咱們找個地方吃午飯吧。順便也逛逛超市,權當是散散心了。煩心事永遠不會結束。”車上楚天燕慫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