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楚這個比喻,林宇峰無聲地笑了。
“你們家有權有勢,有車有房,的我是個孤兒草根,因該是我纏著你才對。”
楚天燕聽了抬起頭,微笑道:“你真是這麼想的?大丈夫應該視錢財如糞土才是啊。我可告訴你,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是我父母辛苦一生得來的。除了那份工作,我也等於是一無所有。坐享父輩的財富,那不是我的風格。那是羅小童和洋蔥頭們。而且我也是被我媽趕出家門了。咱們要回去的話,隻能出去另搭窩巢,另起爐灶。拿誰的都手短。”
林宇峰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燕子我就喜歡你這個,有骨氣。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什麼事兒我都聽你的。”
“嗬嗬,那好。反正你那點錢你得先交出來。以後你當虛位戶主,我當實權總理。過兩年咱們也買房子。哪怕是個一居室,也要堵上我媽的嘴。”小楚說笑著,重新把臉埋在林宇峰的懷裏。
林宇峰感動著,把臉藏到楚天燕的頭發裏。他就喜歡聞女人的頭發香味。
晚上,林宇峰沒有出去。他們倆就在酒店餐廳裏吃了一點東西。小楚說:“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素,為逝去的親人祈福。”
林宇峰笑道:“嗬嗬,真要講究這個。下午在車上你就不該啃那個豬蹄兒了。”
小楚生氣了,冷下臉扭過臉去不搭理林宇峰。餐廳裏吃飯的人有不少,又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在這個不大的縣城裏,林宇峰一直生活到高中畢業。應該說,在這裏還是有不少的熟人發小的。而這次回來掃墓,林宇峰並沒有心思和任何熟人談心敘舊。這一段時間,他的心理壓力是太大了。他隻想和心愛的小楚獨自守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
你不能不說,身邊守著一個溫潤如玉的女子,對一個男人來說,會在多大程度上舒緩內心壓力。而且,楚天燕不是黎曼,不是陳冰,她是一個人身家清白的女孩子。兩個人這樣走到任何地方,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也不用藏著掖著。這就是道義的力量。
最後,林宇峰還是按著小楚的意思,要了兩碗香菇素麵。兩個素菜。
“吃完飯了,你想去哪裏?要不要在這縣城裏轉轉,反正我們有車。故地重遊總會叫人思緒萬千的。”說這話的時候,小楚把自己碗裏最後的一筷子麵挑給林宇峰。
林宇峰喝著麵湯,滿頭大汗。雖然是素麵,但這裏的麵食師傅做得很好吃,林宇峰不客氣地把小楚挑過來的麵也吃幹淨了。
“我其實哪裏都不想去,咱們還是回房間裏裏吧。老實說,我留在這縣城裏的記憶都是灰色的。也不願意觸景生情去哪裏逛。要是真有心思,我早就去看看我大舅了。”
結完賬,兩個人照舊坐電梯上樓回房間。進門之後,林宇峰就先到衛生間裏洗澡。小楚在外麵叮囑道:“你洗澡不要緊,但是一定要用溫水。才出汗的人不能洗冷水澡,會著涼發燒的。”
小楚的話讓林宇峰想起來,那一次他們遠程跑到西藏去。在那曲他因為高原反應,燒得糊裏糊塗,是燕子晚上摟著自己,用身體給他取暖。如果說愛人之間什麼叫相濡以沫,這就是典型的相濡以沫了。
一想起這些,林宇峰就覺得難過,覺得對不起小楚。由小楚而想到陳冰。現在陳冰在何處呢?是不是還在人世間......
林宇峰站在淋浴噴頭之下,滿心裏都是陳冰穿著一件破旗袍,被麻建兵按到床上強暴的鏡頭和畫麵。最後他攥緊拳頭恨得咬牙切齒。他媽的,老子一定要找到胡博和麻建兵這兩個龜孫子。叫他們為自己的獸行付出代價。他要為陳冰找回最後的做人尊嚴。最後,林宇峰氣血未平,氣恨恨地一拳砸到牆麵磚上。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林宇峰仿佛走進了某個曆史長廊裏加速運轉。如果說在去燕京之前,林宇峰的生活是無波無瀾的話,那自從冒充了何平川之後,他的生活節奏迅速進入了波瀾壯闊的時期。這個時期也是他人生中最為痛苦糾結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