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狗終於不叫了,看門的老人也回了自己的小屋。一切歸於平靜。林宇峰四處看了看一切如常,他就慢慢滴從三樓上爬下來了。同樣是手腳並用,抓著踩著防盜網鐵欄杆。
為了盡量的那條狗遠一點,林宇峰是在最東側的防盜窗上往下爬的。當他剛剛來到二樓的時候,屋子裏的燈忽然亮了。嚇得林宇峰差點一腳跳下。
幸好,房間的北麵窗戶上掛著淡紅色的窗簾布。屋子裏也沒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響。倒是那個叫玉珠的女人喊道:“你特麼的半夜三更的找什麼?趕緊來困覺。你不幹,老娘可睡了。”
“來了,來了。我想可兩口三鞭酒。你答應的,等會兒還要伺候老子一次。”
楊誌亮的聲音近在咫尺,林宇峰掛在外麵嚇得一動又不敢動。這要是他忽然把窗簾拉開,林宇峰就得趕緊跳下去逃走。好在。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屋子裏重新安靜下來。但是那一盞討厭的燈卻一直亮著。
林宇峰隻能以極其緩慢地動作往下來。一直平安落到一樓,他才心裏鬆一口氣。在一樓的窗戶那裏,林宇峰聽到了室內雷鳴一般的打呼嚕聲。
海風蕭瑟,冷冷的雨說來就來。而且又密又急。
林宇峰急於脫身。可是在雨裏再想爬牆離開不可行了。他快步來帶東牆邊上。那裏豎著一些毛竹。林宇峰迅速從裏麵找到一根比較粗的。然後支著它,慢慢地踩著那些竹子,風裏雨裏艱難地爬上了東牆頭。然後,他隨手把手裏的竹子再擺到竹堆裏,在朝外縱身跳下。
牆外的路麵是石頭的,林宇峰落地的時候,膝蓋不小心跪到了一顆石子上。頓時就是鑽心的疼痛。他顧不得這些,趕緊一瘸一拐地往小山那邊跑去。
林宇峰跌跌撞撞地回到水產市場的時候,雨點已經大起來了。而這一路,他的膝蓋則一直在疼著。為了不引人注意,林宇峰堅持從廁所那裏轉圈子回去。一等爬到車後座上,林宇峰的渾身像是虛脫了一樣。他閉上眼睛,喘息了一會兒才脫下了上衣和褲子。都濕透了,把它們掛在靠背上。
靠在那裏,林宇峰的大腦一直在轉動著。他在考慮要不要深夜給李垂楠打電話。等他從手套箱裏拿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將近午夜十二點了。這個時間大多數人已經進入夢鄉。
淩晨十二點十分,林宇峰打通了李垂楠的電話。請他派兩個緝毒大隊的人趕到這裏來。一等這裏的早市開始,很可能就有一場毒品交易。
林垂楠顯然已經睡下,但是對林宇峰的電話沒有任何不悅。在問明了具體位置之後,李垂楠果斷地答應了他的支援請求,並說:“你別急,現在派人過去還來得及。那裏的早市是幾點開始?”
“這個我不清楚。我估計就是在天亮左右。現在這邊在下著雨。你就叫兩個人過來好了。便衣便車,絕不能打草驚蛇。”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你先別睡覺了,和他們隨時保持聯係。”
“我曉得,武器一定要帶上。”
大約在淩晨的兩點多鍾,林宇峰迎來了一輛廣州車牌的越野車。那輛車在他手機引導下,就靠在他的車旁邊。車上的人沒有下來,和林宇峰除了手機沒有其餘交流。他們都沒有再睡覺,而是密切地監視著那條通往順恒水產的砂石路。
雨細細密密地下著,車窗玻璃上全是水珠。海上映出天邊的閃電,雨水把燈光氤氳遮掩起來。
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早市已經開始。林宇峰注意到從那條砂石路上開過一輛車來,那車開著燈一路顛簸行來。像一條看不見頭尾的蟒蛇。
林宇峰心裏怦怦亂跳,這似乎隻是楊誌亮開的那輛車。而沒看到對方來接貨的人。他立刻和旁邊的車輛聯係。如果發現楊誌亮開車向北而去,那就是臨時改變了交易地點。他們必須要跟上去。
這個時候,向北的這條雙向四車道的公路上,已經車來車往了。水產市場的早市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