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說法,是麻建兵和吳老板逼迫你這麼幹的?”林宇峰強忍著憤恨,咬牙問道。
“就是他們,他媽的我要是不幹也會被黑了。這姓吳的,幹的事兒,哎呀我不說了,不說了。看著表麵斯斯文文的,真整治起人來,那就是一隻吃人的惡狼。”
“你看見他整治過誰?怎麼整治的?都交代清楚了,你才能將功折罪。”林宇峰馬上追問道。
楊誌亮一下被問住,他迅速眨了眨眼,在回憶自己是否有說露嘴的地方。然後就趕緊補救道:“我不過是道聽途說。反正我們所有的人沒有不怕他的。”
楊誌亮這小子也是個老江湖,真的要他竹筒倒肚子一次審問是辦不到的。反正他的這些交代說明李曉婉確實是被謀殺的。而且,當天夜裏麻建兵就趕了來,哭天搶地地找人去打撈屍體。李曉婉的屍體被及時地打撈上來。據法醫的檢查主要是溺水淹死的。車禍的撞擊不足以致命。
這樣的一件命案就以這樣瞞天過海的方式,成功掩飾了過去。李曉婉的父親從北方趕來,還要對麻建兵的仁義感激涕零。那個時候,麻建兵已經和李曉婉分手多時了。
林宇峰離開了公安醫院之後,就給李曉婉的父親李國富打了電話。
“李叔,你好。我是林宇峰啊。你現在說話方麵嗎?”
沒想到林宇峰話音才落,李國富的電話裏就傳來了吵鬧聲。林宇峰聽見李國富對別人說:“我求求你們,再寬限我幾天。我好把廠子賣了還錢給你們。你們這麼鬧哄,我家裏還有個生病的老伴。萬一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哎老楊,咱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趕緊走吧,我女兒車禍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得趕緊處理。”然後,李國富有轉臉對林宇峰說,“說吧,小林。有什麼進展?”
林宇峰隻好把李曉婉是被麻建兵指使人謀殺的情況說了。電話那一頭,李國富捧著電話大放悲聲。隨後電話就掛掉了。
慢慢地放下電話,林宇峰對李曉婉一家人目前的慘狀深表同情。如果是麻建兵謀殺的罪名真的落實了,那他難逃一死。其實就是沒有李曉婉這件事,隻有溶洞裏的毒品加工廠,麻建兵同樣難逃一死。
林宇峰不曉得,李國富的企業坐落在燕京什麼地方。如果是在東城分局的地盤上,還可以讓簡愛國出麵給協調一下。起碼別讓債權人再到家裏去鬧事。
回到東區公安分局,林宇峰先把審問楊誌亮的情況向李垂楠彙報了。李垂楠吸著煙說:“麻建兵這個混蛋簡直是滅絕人性。當然了,麻建兵後麵的那個人同樣滅絕人性。我們已經通過市局向公安部要求,發放A級通緝令,全國通緝麻建兵,胡博。務求早日擒獲。盡量把動靜鬧得大一點,讓犯罪分子知道懼怕。”
“小林,你這一次來不虛此行。打草摟兔子,掀了他們的攤子,驚了他們的人。除惡務盡,對相關的嫌疑人我們也在監控中。相信不日就會有收獲。我估計麻建兵身後那個人如今已是熱鍋上的螞蟻。人如果亂了分寸,他就會露出馬腳出來。”
林宇峰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間,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他走到招待所的榕樹下,看看頭頂瓦藍瓦藍的天,心裏似乎輕鬆了一些。前麵的路同樣的充滿荊棘,但是林宇峰慢慢地,能看到路的盡頭了。一年多來的漫漫長征,能夠看到盡頭,就離著最終的勝利不會遠了。
今天的天氣分外的好,藍天白雲在這個南方都市如今也是奢侈品。這樣的天氣也讓人的心情好了一些。起碼對林宇峰來說,他就像大破天門陣的穆桂英,一站一站地打過去,就要接近到核心的陣容。林宇峰信心滿懷,他一定要叫那個往他過世父母臉上掛牌子的混蛋付出代價。
這樣的好天氣,林宇峰忽然想在榕樹下坐坐。這棵榕樹的樹枝楚天燕曾經坐過好幾次。林宇峰才坐下來,兜裏的手機就嗡嗡跳動。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黎曼的號碼。一看到這個跳動著的‘黎律師’這三個字,林宇峰的心裏驟然緊張了起來。兩個人已經在那一夜鬧翻了,為什麼還打電話來?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
大腦裏閃現著這些帶有貶義的歇後語,林宇峰就把電話接起來。
一聽到黎曼的聲音,林宇峰才意識到如今黎曼已經成為他厭惡的對象了。這樣一個超高回頭率,高挑嬌美的女性,居然被映射為不安好心的黃鼠狼。一個瞬間,林宇峰的心中迅速地慚愧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家夥。曾幾何時,為了這個女人,他毫不猶豫給自己的手掌心一刀穿透。
“喂,你在哪裏?”黎曼在電話裏根本沒有稱呼。
“我?我在我住的招待所裏。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嗎?”林宇峰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女人曾經是他心中的雞肋,如今她連雞肋都不算了。而是成了一個令林宇峰心驚膽戰的刺蝟。一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