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真得扶著小楚去廁所方便。林宇峰害怕出問題,幾乎是抱著小楚上身把她弄到廁所的馬桶那裏。楚天燕一路笑罵道:“你看你這個笨樣子啊,怎麼跟抱孩子那樣?搞得人渾身發癢。你別忘了我還有一條好腿,能支撐全身的重量的。哪裏就真的癱瘓在床了?呆貨。”
說是這麼說,但小楚依然喜歡林宇峰笨拙的服侍。哪怕就是象征性的這麼一次。
整整一個下午,林宇峰都在陪著小楚。倆人找一些輕鬆的話題聊天。也詢問表姑家裏鄉下的情況。中間他有些困,就伏在楚天燕的身邊打了個盹兒。到了黃昏時分,楚天燕說:“晚上你在這裏吧,陸科長她不來了。”
林宇峰就給小楚解釋,說了晚上要去喝喜酒的情況。楚天燕拉下臉來說:“你怎麼就那麼多事兒?狐朋狗友的倒是能找到你?”
“唉,沒辦法。當初我父親去世,人家也是表示過的。這種事兒,遇到了不在錢多錢少。主要是過去捧個場。怎麼也算是貧賤之交。你應該這麼想,我在這裏,萬一陸科長不打招呼闖進來,你可如何是好啊。”
小楚一哂,擺擺手說:“行了,你走你的吧。我和表姑接茬看韓劇。隻是明天早上你一定要來和我告別。”
林宇峰趕緊答應。從住院樓上下來,林宇峰無聲地罵了幾句。一個平頂子老百姓天天還這麼屁事迎門,就沒有啥時候是消停的。真羨慕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啊。比方說,請了假在醫院裏陪著媳婦。就算吵幾句,這也是精神享受吧。畢竟兩個人還沒有新婚燕爾,互相之間還有如膠似漆的引力。
外麵街燈起來了,街上依然是車水馬龍。林宇峰離了醫院,就直接去了地鐵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混合著普通話報站聲,顯示著這座都市的繁華。林宇峰匆匆而行。他要去的紫園酒家就在李淑娟家不遠。
擁擠的地鐵車廂裏,有人想對林宇峰下手。他的工具伸到林宇峰的褲兜裏,就被發覺了。林宇峰啪的一拍手,直接抓住了那扒手的手腕子。待他一回頭,卻發現是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看著孩子那恐懼的臉,林宇峰把露出的獰笑收了回去。但他手上的力道並不減少,一直到那孩子疼得叫出聲來。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在地鐵車廂蒼白的燈光下,人們的目光都被那兩隻手吸引了過去。大家都看到孩子的手裏有一把鑷子,他的手被這個傷兵一般的人緊緊攥著。那孩子已經疼得齜牙咧嘴。但被偷的這個人卻不吭聲,倆人就這麼僵持著。很多人看到了這怪異的一幕,有人用手機拍攝著。
“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隻有十一歲!”孩子哭著告饒。
林宇峰溫和地笑著,從他的褲兜裏連手帶鑷子一起舉出來。他用另一隻手把那隻精巧的醫用鑷子取下,拿到眼前端詳著。
“叔,你饒了我吧。”孩子嚇得聲音都變了。
林宇峰說:“我饒了你。可是你小小年紀,以後要走正路啊。還是回家去念書吧。你和叔說,是不是有人把你拐出來的?”
“不,不是。是我自己糊塗了。我一定回家去上學。”
“那好,我就相信你這次。下回你可就沒機會了?”話一說完,林宇峰真的鬆開手來。那孩子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剩下的路程,在別人的注視裏,林宇峰一直在把玩那個鑷子。
在紫園酒家門口,林宇峰看到了衣冠楚楚的李樂樂和他的妻子。忽然覺得這女孩的相貌有些麵熟,但林宇峰端詳了一下,認為他並沒有真和這個露露見過。
李樂樂請來的人裏,大多都是山南省來燕京打工的老鄉。基本都是些和李樂樂一樣混跡在基層的人。珠峰大廈的老同事並沒有幾個。
林宇峰沒有問別人,就掏了五百塊錢的紅包。李樂樂的手裏捏著著厚厚的一卷錢,臉上笑成了花。林宇峰估計,別的人最多也就三百吧。畢竟他們每月的收入在那裏。林宇峰隨出這些錢沒有特殊的意思,除了回報李樂樂的一餐飯之外,就是對當年的患難有所表示。畢竟李樂樂的被襲擊不是孤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