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頂樓,隻有一間房,門口寫著總經理辦公室,房內足夠大,但隻有一個紅木辦公桌,一個紅木椅子,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年輕女子,因為大,因為空曠,因為一個人,所以略顯寂寞。女子麵容清新,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圓形站台,眼神飄忽。圓形站台上,是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年輕人,身子筆直,如一杆標槍。
聖京是這個東方大國的首都,這是一座既有千年曆史底蘊的古城,又是一座高度發展的現代化都市,傳統與現代完美的結合,鑄就了這座城市的美麗。高樓聳立,人來人往,車流不息,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為了生活而生活,隻有少數人現在巔峰,嘴角微笑,享受權利財富帶來的快感。
權貴的人,富貴的人,自然會組成一個小圈子,而貧窮的,或是平凡的人,組成了另一個大圈子,無數大圈子的人擠破了腦袋想走進小圈子裏,為此,有些人放棄了與生俱來的品質—尊嚴。無所謂值與不值,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已,我們無從批判別人的選擇,我們隻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聖京中心,是聖安門,每天國旗準時早7點從此升起,而每當這時,總會有一個年輕人,騎著一輛自行車,停在一旁,默默看著國旗升起,眼神複雜,或許是因為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或許是對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眷戀,或許是對自己人生的感慨,諸多感情,無人可知,唯有年輕人自己,或者連年輕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麼。
年輕人約174的身高,板寸,眉淡,切一邊眉毛是斷眉,單眼皮,眼睛細長,眼神卻是黑白分明,高鼻梁,薄嘴唇,長相清秀,可曾有個算命的看著他的麵貌,翻遍了易經,批了一句“薄情寡義、命不長久,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然後歎息著要了20塊錢,那時候年輕人還是剛剛畢業,自然不信這個,扔了20塊錢權當做善事。現在想想,不禁惘然。
年輕人騎車來到一座大廈前,大廈門口鎏金的牌子上寫著四個大字:無限金融。年輕人將車子停在停車場一個旮旯裏,看著周邊豪車,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大愣,趕緊去換衣服,要不然王扒皮又要找你麻煩了”,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中年人,身形高大,麵貌嚴肅,如果不是身上的製服,其他人肯定以為是個領導。不過許是到了中年,身體開始發福,肚子明顯隆起,說話的時候還將雙手放到肚子上,“哎,大愣,你娃就是個二愣子脾氣,王扒皮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你也敢招惹,真是…”年輕人聽到大愣這個稱呼不禁莞爾,然後搖搖頭,“事情讓我碰到了,沒辦法,得罪就得罪了吧。”
年輕人本名叫林靜生,然而這座大廈裏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大愣,開始的時候,林靜生聽到後總是一愣,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無限金融是一座集金融、基金、房地產、能源一體的國際大型集團,據說有著紅色背景,不僅集團財力雄厚,更難得的是員工福利好,然而,這些跟林靜生沒有什麼關係,他隻是這個集團裏穿著灰色製服的一個小小保安,還是合同工。
其他人值班時,都是四人,每兩個小時一輪換,而當林靜生時,便是一人值班,一次站夠八個小時,林靜生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一站八個小時,習慣了每月拿2000塊錢的工資,習慣了這樣卑微的活著。
年輕旗袍女子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次處理完公事,便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個站崗如標槍一般的男人,從從初見時的詫異,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女子名叫寧雨花,後來覺得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過於世俗,便改名字叫寧小雨,初見林靜生時,寧小雨坐在車裏,透過車窗,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先是詫異,接著搖頭,後來一笑,許是看花眼了吧,他怎麼可能做一個保安呢,寧小雨心裏這樣想著,可是一見,便勾起了許多回憶,青蔥歲月裏的時光,寧小雨再也無心工作,叫了保安部長拿來了所有保安資料,在保安部長戰戰兢兢下,寧小雨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林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