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李小姿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最不喜歡出門了。”
“你不想旅遊，那可以出去逛街。”劉子君提議。“我不是給了你附屬卡嗎？”
李小姿還是搖頭拒絕，靜靜看著窗外，此時，華燈綻放，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迷離的光中。
回到家中，李小姿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還在為今天的事情感到憂心。
劉子君輕手輕腳走上前，坐下來。“怎麼了？還在擔心？”
“沒有，就是覺得很亂。”李小姿望著丈夫閃亮的黑眸，直接說道：“我的心很亂，不關其他人的事情。”她不是不想對劉子君坦白，可是，這件事，她真的難以啟齒。
“那就什麼都別想，喝杯牛奶，睡覺。”劉子君摸了摸妻子的頭，清楚感覺到手心裏柔軟的發絲。“越想，隻會越亂。”
李小姿雙眸閃動，精致的臉龐露出一絲讚同。“好吧，我先去睡覺。”
李小姿利落站起身，就往浴室裏走去。
劉子君看著李小姿閃身進了浴室，一雙如深潭似的黑眸閃過一抹擔憂。
李小姿洗完澡，走了出來，就看到劉子君側躺在床上，正看著一部軍事演習的書。“別看了，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
劉子君將書放到一邊，接過李小姿手裏的電吹風，幫她吹頭發。“晚上洗頭會偏頭痛，你怎麼還去洗？”
“我習慣了。”李小姿想到以前的工作，都是忙到深夜。那個時候，她都是深夜洗頭，吹頭發，王子原對她這個習慣，從未說過什麼。或許，他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這個習慣要改一改。”劉子君不容置疑道。“我不希望我的老婆年紀輕輕就偏頭痛。”
李小姿看著梳妝鏡子裏的自己，盈盈一笑。“好。我聽老公的。”
劉子君吹完頭，在李小姿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乖，去睡覺，今晚，我就先放你一馬。”
李小姿回身抱住劉子君，麵露幾分羞澀：“可是，我想要你，怎麼辦？”
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絲嬌憨和甜美，聽得劉子君心火驟起。“你確定？”
“我確定。”李小姿十分肯定，她想要劉子君，想要他填滿她心中的每一處空虛，不管是身體的，還是心靈的。
“你一定是個妖精。”深受迷惑的劉子君說完這句話，就低頭攫住了李小姿的紅唇。
不消片刻，臥室裏一片春意濃濃。
第二天，李小姿一睜開眼睛，就望向了牆壁上的掛鍾，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李小姿手忙腳亂爬起床，衝進浴室洗漱。不到十分鍾，她又衝進廚房，就看到劉子君做好的三明治，此刻孤單單躺在碟子上。李小姿倒了一杯牛奶，配著三明治，就解決了一頓飯。
吃完早餐，她換了一套淺棕色的針織長裙，穿上黑色釘珠長靴，外罩一件厚厚的風衣，就匆匆往外走。
李小姿剛走到樓下，就有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上前，對李小姿道：“你好，李小姐，我是秦先生的秘書，你能和我來一趟嗎？”
李小姿帶著一絲疑惑，望向了那個男子指的方向。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林肯轎車。
車窗慢慢搖了下來，露出秦峰的側臉。
李小姿早就想到這個男人會找上門來，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會在這個地方。她走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先生，你好。”李小姿客套疏離。“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秦峰對李小姿的態度有點不滿，微微皺眉，“小姿，我想和你說清楚一些事情，免得你媽媽……”
“我想你誤會了，我媽媽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李小姿笑了笑，就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你相信你媽媽說得話嗎？”秦峰開口，語速不急不緩：“在她隱瞞了二十多年之後，你還能相信她的話嗎？”
李小姿沒有下車，轉頭望著秦峰：“難道一個負心漢的話更可信？”
秦峰的臉上迅速飄過一片紅雲，他一隻手握成拳頭狀，放到唇邊，做出咳嗽的樣子，然後又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你不能聽一麵之詞。”
李小姿知道，秦峰這是執意要和自己說話，若是她拒絕，估計他是不會放棄的。“好吧，你找個地方。”
這下子，輪到秦峰怔住了。“你……”
“我怎麼了？”李小姿反問，“你不是想要和我談話嗎？”
“好。”秦峰眼裏閃過一絲懷念，這個性子，像極了她。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意外，他的妻子就該是她。
車子停在了一家茶館的門口，秦峰的秘書下車，打開車門，恭敬地守候在一旁。
李小姿看著茶館上的招牌，嘴角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這個男人倒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會偽裝。
李小姿從來都不會相信，一個在政壇上混的風生水起的男人，會是一個斯文，清高的男人，秦峰會帶她來這裏，無非是製造了一種假象給她，讓她的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他的解釋。
李小姿跟著秦峰走進了茶館，就發現這家茶館很有特色，裝飾大多數是竹編的，就如隔開座位的屏風也是竹編的。
李小姿和秦峰走進了包廂，說是包廂，其實是用四麵竹編的屏風隔出來的小小空間，空間不大，卻很清幽。
李小姿坐下來，盯著桌上的糕點，開門見山：“秦先生，你有話就快點說，我還有事情要辦。”
秦峰苦笑，真不給麵子。“你媽媽應該跟你提過我。”
“嗯。”李小姿不否認，“她說，你曾經是她的未婚夫。”
秦峰一愣，沒有想到莊雅會這樣說起他。在他的心裏，一直認定自己是莊雅的心上人，唯一的愛人。就算時過境遷，她提起他的時候，也應該用上青梅竹馬或者初戀情人這類的詞，而不是未婚夫這三個字。
或許，有的人會認為未婚夫這三個字比青梅竹馬，初戀情人更親密。對秦峰，或者那些名門子弟來說，未婚妻或者未婚夫，也有可能是陌生人。
“我們不止是訂婚了。”秦峰不想自己的感情就這樣抹殺去了。“我們是青梅竹馬，也是一對戀人，曾經在一起過。你現在已經大了，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小姿垂眸，她完全明白秦峰的意思，所謂在一起，就是發生了實質的關係。但是，對李小姿而言，發生實質的關係又怎麼樣？現在的男女關係混亂，很多人還搞一夜情，發生關係，並不代表彼此真的有情有愛，也不代表是靈魂的互屬。
何況，李小姿自己還有前車之鑒，她和王子原同居，該分手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分手，還不是一樣成為陌路人。李小姿從不認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就代表著這個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地，也隻有某些傻傻的女人會吊死在一棵樹上。
“那是你們之間過去的事情，我並沒有興趣知道。”李小姿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秦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指著茶壺，對秦峰道：“比如說這茶吧，茶杯裏的水是從茶壺裏出來的，可是，茶水一旦離開了茶壺，倒進茶杯裏，這茶，就和茶壺沒有關係了。如果我們再把它喝進去，也和茶杯沒有任何關係。茶壺，或者茶杯，都是承載的工具，一個媒介而已。”
秦峰是個聰明人，聽了李小姿這番話，已經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人和人的關係，不是茶壺和茶水的關係，更多的時候，是茶葉和茶水的關係。沒有茶葉，就沒有茶水，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李小姿不得不承認，是自己低估了秦峰。“秦先生說得對。茶水離不開茶葉，是因為茶葉的存在，造就了茶水。但是，這世上不是隻有茶水這種飲料，比如咖啡，比如奶茶。人的選擇，往往不是一種，而是多種。”
“可我隻偏愛一種。”秦峰的臉上維持淡淡的笑容，“這輩子，我都不會改變這種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