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份？你算我什麼人？”楚丹冷笑，“既不是我的老公，又不是我的家人，你算老幾？”最讓楚丹介懷的，明明李方已經離婚了，遲遲不提再婚這件事。楚丹心中有幾分懷疑，李方是不是想和莊雅複婚。
李方咬緊了牙，吐出一句話：“你別忘了，這套公寓還在我的名下。”
楚丹臉色驟然一變，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初，你不是說過戶到我的名下？怎麼可能還在你的名下？”
李方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帶著炫耀的語氣說出實情：“那是騙你的。我哪有那麼傻，會把房子過戶到你的名下，萬一你把房子賣了，我找誰哭去？”
“可是房契上，明明寫著我的名字。”楚丹實在難以接受，這些年，李方就沒有相信過她。
“房契？！”李方冷笑，“偽造一個證件算什麼？”在李方的心裏，楚丹不單單是一個愛計較的女人，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當初，她明明說，會把孩子打掉，結果，躲到鄉下，等到孩子八個月了，才回到城裏，繼續糾纏他。從那刻開始，李方就知道，這個女人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楚丹瞪圓了雙眸，發出一聲嘶吼：“李方，你好樣的，居然敢這樣糊弄我？”楚丹撲上前，想要去打李方，李方伸手去擋她的廝打。
就在他們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公寓的門嘩啦一聲打開了，楚卿卿走了進來，見父母扭打在一起，驚叫了一句：“爸，媽，你們在做什麼？”
楚卿卿急忙奔上前，努力拉開兩個人。偏偏楚丹不依不饒，繼續掙紮著往前撲去，“卿卿，你放開我，我今天要打死他，打死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他算計我，算計我！”
“媽—”楚卿卿怒吼，“你瘋了，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要自己打起來？”
楚丹怒指李方，“你爸爸他是個混蛋，他耍了我們母女兩個二十多年了。”
“他怎麼耍了我們？”楚卿卿稀裏糊塗，對於父母這筆爛帳，她真的是頭疼。
“房子，他說把房子送給我們母女安身，結果呢，結果房子還在他的名下，根本不算我們的。”楚丹哭了，痛哭流涕。這些年，她一直覺得自己委屈，可今天，她才真切地感覺到委屈。為了這個男人，她付出了一切，結果，換來的是什麼？是算計，是愚弄。
楚卿卿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爸，媽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又怎麼樣？”李方不甘示弱地頂回去，“房子是我的，我有權處置。”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這套房子是他的心血，他用計保護自己的東西又有什麼錯？如果楚丹一直跟著他，他自然不會收回房子，如果楚丹變心另嫁，他收回房子也是應當的。
“處置？”楚丹冷笑，“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結果呢？別說什麼結婚證書，就是這麼一套房子，你還算計我們。你有良心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怎麼沒有良心？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的家就不會散掉了，我的女兒不會不認我這個父親。”李方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還想我怎麼樣？”
“女兒？”楚卿卿聽到李方那聲女兒，心中十分憤怒。“你當人家是女兒，人家當你是什麼？爸，你還想著你那個便宜女兒？”今天，顧錦拜托藍斯宇出麵，要藍斯宇做個中間人，幫她和張導演說合，結果，李小姿的出現，破壞了整個計劃，弄得她和張導演不歡而散。
“什麼便宜女兒？”李方不滿意楚卿卿的態度。“那是你親姐姐，你的親姐姐。”
“什麼親姐姐？”楚卿卿笑了，一雙黑眸裏充滿了嘲諷。“人家現在認了市長做父親，爸，你還不知道吧，你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其實是市長的私生女。”
“你胡說什麼？”李方的手指抖了抖，氣息不穩：“你胡說！”
“我親耳聽到的。”楚卿卿指著自己的耳朵，她跟在藍斯宇身後，剛好聽到秦峰的那句話，驗DNA，不就是為了測驗血緣關係嗎？“人家秦市長親口說，要和李小姿驗DNA。”
李方倒退幾步，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二十多年了，他把李小姿當成自己的寶貝，如珠如寶疼愛著，結果，這個女兒居然是別人的私生女，居然是別人的骨肉？李方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比剜了他的心還要讓他難受。
“不，我要親自去問莊雅，我要親自去問。”李方退到無路可退，後背就靠到牆上，從牆上傳來的寒氣，見他的神智拉回。他喃喃說了兩句話，就往門外衝去。
“李方—-”楚丹看到李方衝出去，也跟著往外衝去。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李方，驚惶失措，猶如驚弓之鳥。
楚卿卿及時拉住楚丹，埋怨了一句：“媽，你去做什麼？”楚卿卿巴不得李方去鬧，李方鬧得越大，這件事就越多人知道。一旦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李小姿就沒有辦法繼續在S市裏待下去，像劉家這樣的人家也容不下她這種來曆不明的孫媳婦。
“你爸爸這樣跑出去，一定會出事的。”楚丹十分擔憂，“我跟著去看會比較安心點。”
“你別去。”楚卿卿的臉罩寒霜，執拗道：“他騙了我們母女還不夠嗎？活該他被人騙。這些年，把人家的女兒當寶貝，對我不理不睬，結果呢？活該！”
這些年，楚卿卿一直不服氣，為什麼李小姿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父愛，而她，卻是偷偷摸摸喊李方做爸爸。一旦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她就必須改口叫李方為叔叔。這種憋屈的感覺，她忍了二十多年，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李方和李小姿。能夠一下子報複到這兩個人，她心中十分快意。
“啪”地一聲，楚丹轉身，狠狠打了女兒一巴掌。“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就算他再差勁，那也是你的父親，生你養你的父親。我恨他，是一回事，你作為他的女兒，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恨他！”
楚丹甩開女兒的手，跟著往外衝去。
“叮咚，叮咚……”刺耳的門鈴聲，劃破了夜的寧靜。莊雅從睡夢裏驚醒，爬下床，透過貓眼往外看，就看到李方站在門外。
莊雅的心倏地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打開門，莊雅耐著性子問道：“李方，你怎麼來了？”
“你告訴我，李小姿是不是我的女兒？”李方一見到莊雅，就緊緊抓住她的雙臂，力氣很大。“她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你胡說什麼？”莊雅忍著劇痛，反駁回去：“小姿是你的親生骨肉，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質疑？”
“我怎麼可以質疑？為什麼我不可以質疑？”李方的雙眸一片通紅，顫抖著唇，一字一字問道：“她是不是秦峰的孩子？”
秦峰兩個字，就像一顆炸彈，在莊雅的腦子裏炸開了。“秦峰？你聽誰說的？你聽誰說的？”
“那就是真的！”莊雅的急切，讓李方的心沉到了湖底。他的雙眸瞪得大大，帶著一絲絕望問道：“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兒？真的不是我的骨肉？”
“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小姿，她是你的親生骨肉。”莊雅望著絕望的李方，心痛萬分。縱然他們的婚姻已經破裂，可二十多年的相處，又怎麼可能沒有感情？“你要相信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李方激動地怒吼：“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你已經和別的男人有一腿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和楚丹斷絕來往嗎？因為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原裝貨，不像你是個破鞋，破鞋！”
破鞋這兩個字，猶如一顆炸彈，粉碎了莊雅的冷靜自持。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她真的無法相信，她和這個男人同床異夢過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來，她以為李方無法離開楚丹，是因為男人的責任感，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如今想來，真的是可笑。李方在乎的，居然是自己的貞潔，而不是自己這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