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姿—-”李方喊了一聲，又咽下到嘴邊的話，換了另外一個說法：“有空，記得打電話給爸爸。”在這個女兒麵前，他再也端不起父親的架子。
“嗯。我知道了。”李小姿露出了一絲淺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
“喲，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唉，就算是親生女兒又怎麼樣？”楚丹從醫院走了出來，滿臉譏諷：“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管怎麼養，就是養不熟。”
“你少說兩句。”李方跺腳。“我今天就沒打算讓你來，就怕你過來添堵。”李方不希望雪上加霜，將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係繼續弄僵了。
“我添堵？”楚丹指著自己的心口，一雙美目裏透著一絲不忿。“這些日子，是誰照顧你的？是誰服侍你的？你生病了，她們母女給你倒過一杯水，煮過一頓飯嗎？”
“楚女士。”李小姿的聲音驟然變冷。“你這些日子做的每件事，我母親做了二十多年了。你說我們沒有倒過一杯水，煮過一頓飯，難道說，我父親二十多年的時間都憑空沒了？就你偉大，就你高尚，搶了別人的老公，插足別人的家庭，現在還說我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楚丹暴跳如雷。“不對，我……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長輩？”李小姿漠然瞥了一眼。“你算老幾？要是按古代的說法，你就是一個小妾，還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妾，就是半個奴才。我對一個奴才需要客氣嗎？”李小姿態度極為不屑，破壞別人的家庭，就算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還是一樣臭不可聞。
“你——”楚丹真沒有想到李小姿會這樣說她。“你以為你媽媽是個好東西？她跟別的男人……”
“我勸你嘴巴最好放幹淨一點。”李小姿瞪了李方一眼，心裏有些埋怨他把這件事鬧了出去。“如果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誹謗。還有，你別真的以為，我給你留幾分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了。惹了我，我是不會像我媽媽那樣心慈手軟，任由你這個跳蚤在我麵前蹦躂，小心我一掌拍死你。”
楚丹的麵色越發難看了，她跺了跺腳，朝著李方哭天搶地：“都是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要不是你當了陳世美，我怎麼會被人家這樣糟蹋……”
李方怎麼也沒有想到，楚丹當著人來人往的醫院就鬧開了，臉色忽青忽白，十分精彩。
李小姿看著這一幕，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那笑，含著諷刺，含著漠視。一個轉身，李小姿就走出醫院。
李方眼睜睜看著女兒走了，卻不敢上前去喚她，隻能將滿肚子的火灑在了楚丹身上。“你鬧夠了沒有？如果你沒有鬧夠，我送你去精神病院，你可以天天鬧。”
楚丹抹了抹眼淚，衝著李方大聲大吼：“好你個李方，居然想出這樣惡毒的計策來擺脫我，我今天跟你拚了……”說完，她就不管不顧地上前撕扯李方的頭發，李方心裏越發後悔了，為了這麼一個不堪的女人，他居然和莊雅離了婚？
“小姿。”王子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李小姿停下了步伐。
李小姿回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麵龐，此刻布滿了胡渣，人也瘦了一圈，不複當年的俊朗。“好久不見了。”。
王子原心中苦澀，他怎麼也想不到，再次相見，李小姿會用這樣冷淡的話做開頭。“小姿，你過的好不好？”
李小姿將目光投向了別處。她突然間覺得男人很可笑。每個男人離開一個女人之後，再次相逢都會問這句話，似乎是一種關心，實際上，卻是一種不懷好意的詛咒。如果女人過的開心，不痛快的是男人，女人過的不開心，舒坦的還是男人。即使有些男人的問候是出自真心的，對女人而言，這句話還是多餘的。“還好，你呢？”
“還是老樣子。”王子原的目光裏帶著一絲貪婪，恨不得將她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能牢牢記在腦子裏。“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李小姿並不意外。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如果王子原不知道，隻能說是刻意回避，不願意和自己扯上關係。“嗯，是嗎？”
“我明白你的心情。”王子原有點急切地表達自己。“當初我剛知道，我不是王太太生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那個時候，王子原以為自己的天空是陰的，卻不曾想，真正讓他心痛的還是李小姿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