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君的指節握緊了，半晌，才低聲：“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點，沒有人比我清楚。何況，李小姿認識王子原在前，而不是在後，我沒有理由對她的過去進行指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
劉子君承認自己是大男人，但是，他也不是古板的人。既然他跟李小姿結婚之前都不是一張白紙，沒有理由要求李小姿是一張白紙。當然，對於李小姿的純潔，他心裏還是歡喜的。想到這些，劉子君又突然覺得厭煩，為什麼總有人問李小姿的事情？難道他們夫婦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插一手嗎？
這次，如果劉少陵沒有抓到幕後散播謠言的人也就罷了，若是被他查出來是誰這麼詆毀李小姿，他肯定饒不了那個人，甭管這個人是誰，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那我呢？我就十惡不赦嗎？”薑媛媛望著劉子君，眼裏露出不甘心。“我犯了錯，也想改，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你和她的一年婚姻嗎？”
“你說呢？”劉子君的麵孔變冷了，後悔自己讓薑媛媛坐上車。“如果我和你結婚之後，和別的女人有來往，你會怎麼樣？”
巴掌大的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薑媛媛動了動唇瓣，才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就如劉子君說的，若是換成自己看到那一幕會怎麼樣？
垂下頭，薑媛媛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卑微，不是身份上的卑微，而是在愛情上，她輸掉了很多東西，包括自尊自重。“對不起！我為我曾經做過的事情，鄭重向你道歉。”
劉子君的唇緊緊抿著，薑媛媛的道歉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一些傷害造成了，不管怎麼彌補傷口都在，就好像一個瓶子摔在地上，一旦有了傷痕，用世上最強的粘合劑去黏合也無法恢複原樣。人心便是如此，傷害了之後，再去安撫，已經遲了。“你不用道歉，你有權選擇你想要的生活，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個人決定我們之間的將來。”
薑媛媛震驚地望著劉子君，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沒有一絲柔情，看起來如此陌生，如此的疏離。“你……後悔了？”
“是的，我後悔了。說到底，發生那種事情，也不全是你的問題。我曾經想過，我不該在你不想結婚的時候，提出結婚這個要求。”劉子君目視前方，雨刷不停地刷去前方玻璃上的雨水，卻刷不去雨水留下的痕跡。“那個時候，我隻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以為，和你結婚之後，我們之間就能穩定下來，不會有其他變故。現在想想，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不，不是的，我當時也想過結婚。”薑媛媛低下頭，望著自己纖長手指上戴的戒指，閃亮的鑽石，晃花了她的眼睛。這款戒指，是劉子君親手為她戴上的，在她心裏占據很重要的位置。“隻是我太膽小了，一想到結婚要麵對的問題，就無法接受，或者說，我有婚前恐懼症。”
劉子君的嘴角彎起，婚前恐懼症？就因為這所謂的恐懼症，她爬上別的男人床，睡到別的男人懷裏去？“那個男人對你算是不錯的，如果可以的話，你要好好考慮。”
薑媛媛心中一片酸澀，她和季風之間的問題，不是劉子君能理解的。“他不適合我。”
劉子君聽了，眼裏閃過冷意，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我以為他比我更適合你。”
如果不是的話，她怎麼會舍棄自己這個未婚夫，爬上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二十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男女之間一時的歡愉？劉子君自認為自己每次度假回來，都盡力滿足她，可為什麼她就像一隻貪婪的饕餮，怎麼也滿足不了？
“你不會明白的。”薑媛媛望著窗外的雨幕，思緒飛揚。“我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他。何況，他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裏，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好處。我隻是其中一個。”
劉子君靜靜聽，並沒有回答薑媛媛的話，對他來說，季風和薑媛媛之間的事情，已經輪不到他來過問，雙手輕輕轉動方向盤，劉子君的車飛快地駛向前方。
在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後，劉子君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劉子君伸出一隻手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然後將耳麥塞入了耳朵。“你好，哪位？”
“你猜猜？”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有點陌生的聲音，柔美甜膩，別有味道。
“老婆，你搞什麼鬼？”劉子君眼裏劃過一絲笑意，直接拆穿李小姿的小小詭計：“隱藏電話號碼，扮成別人的聲音好玩嗎？”
李小姿吐吐舌，肩膀耷拉下來。“你怎麼知道是我？太沒意思了。”
劉子君的唇角彎起，“好了，別玩了，我現在在開車，不能分神。”
“老公，你離家遠嗎？”李小姿望著鍋裏正在煲的湯水，秀眉微揚，嬌聲問道。
“怎麼了？”劉子君直覺李小姿有事情要自己去做。“有什麼事情，直接和我說。”
“我想去買菜，可是外麵下雨。我不想出去。”李小姿不喜歡雨天出門，一出門，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淋濕，怕冷的李小姿，就連夏天的雨水都怕。“老公，你方便去超市嗎？”
劉子君的車已經轉到了三岔路口，如果他向右邊轉，就是回家的路。聽完李小姿的話，他迅速轉動了方向盤，輕笑道：“你想買什麼？我去買。”
劉子君的溫柔，在薑媛媛看來，是那麼刺目，那麼的讓人心酸。曾幾何時，一向冷硬的他，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這真的讓薑媛媛無法接受。
在電話那邊的李小姿急忙抽出一張紙，開始背出早些寫好的菜名。。
劉子君跟著她重複，希望能記住李小姿要買的菜：“一盒排骨，青菜一包，鳳爪一盒……”
等李小姿念完菜名，劉子君不解地問道：“老婆，你買這麼多菜做什麼？”
“排骨，鳳爪都可以放在冷凍櫃裏保存，新鮮蔬菜可以用來做沙拉。”李小姿眨了眨水眸，望向不遠處的掛曆，狡黠一笑：“再說，我不知道要吃什麼，就多買一點回家選。免得到時候想吃的時候，又沒有東西煮。”
劉子君搖頭，對李小姿這樣的鋪張浪費，並沒有提出異議，相反，他還在心裏盤算，要不要再多買一點回去，像排骨這種東西，提上樓，也是很重的。“那你在家裏等著，我去買。”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這麼多菜，你們兩個人怎麼吃得了？”薑媛媛挑起秀眉，帶著一絲疑問道：“平時她都是這樣的嗎？”
“可能她心情好，想多煮一點東西。”劉子君隨口解釋了一句，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路況上。
薑媛媛望著副駕駛座前方的小鏡子，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若是以往，劉子君不會轉道來超市，肯定先把自己送回家，才會出來買菜。可現在，她低頭望著自己濕漉漉的裙子，摸著濕漉漉的頭發，難道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生病嗎？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