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雅一進屋,就看到李小姿和劉子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嘀嘀咕咕,肅著一張臉道:“小姿,你的病剛剛好,怎麼不多休息?”
李小姿站起身,拉著莊雅坐到身邊。“媽,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你說的那麼脆弱?”
莊雅聞言,捏了捏女兒白嫩細膩的臉頰:“還說自個兒不是紙糊的?說病倒就病倒,把我和子君嚇得夠嗆。”
“媽。”李小姿挽著莊雅的手臂,撒嬌道:“人家又不是故意要病的。”
“好了,以後別胡思亂想一大堆。”莊雅摸了摸女兒的秀發,柔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愛。“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子君想想。他以後出門在外,還要擔心你,這就不好了。”
李小姿點了點頭,讚同莊雅的說法:“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劉子君聞言,揉了揉她的秀發。“你就是說的話動聽點。”
“什麼意思?”李小姿的圓眸驀然睜大,一張俏臉含著薄怒:“你是說我說話不算話嗎?”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劉子君轉臉向莊雅求證。“媽,你剛才也聽到的,我沒有說她的壞話。”
“壞蛋!”李小姿氣惱,捶了劉子君的大腿一下。
劉子君誇張地叫了一聲,然後對著莊雅可憐兮兮道:“媽,你也看到了,你女兒就是這樣欺負我的。”
莊雅哈哈大笑,李小姿羞得想鑽地洞了,劉子君什麼時候也會向莊雅撒嬌的?簡直和以前剛認識的時候判若兩人。
“好了,好了,別玩了。”莊雅笑著幫李小姿圓場。“你們兩個剛才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啊?”
“媽,我們兩個在商量,你和陸伯伯辦酒席的地方。”李小姿將酒樓的資料遞給了莊雅。“順便想問你,你想去哪家影樓拍婚紗照?”
“你們怎麼會想到這些?”莊雅萬分詫異,將資料放在桌上。“我和你陸伯伯商量過了,不辦酒席,就請幾個相熟的人吃一頓就好了。”
劉子君和李小姿聞言,相視一眼。“媽,你和陸伯伯就打算這樣結婚啊?”
“是啊。”莊雅看著女兒的眼睛道:“你陸伯伯說要大辦,我反對。我們的年紀這麼大,我又是一個離異的,大操大辦的,惹人眼紅就不好了。”
李小姿並沒有反對,隻是遲疑了一下。“那婚紗照呢?這總不能省了吧?”
莊雅沉默了一會兒。“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
李小姿連忙坐到莊雅的身邊。“媽,婚紗照不能省,你想啊,你和陸伯伯兩個人,也算是俊男靚女,拍出來的婚紗照一定很好看的。”
“我看你是想找借口,自己拍幾張吧?”莊雅見女兒的眼睛滴溜溜轉動,就知道她打的主意。
李小姿做了一個鬼臉,“難得一次機會,我當然不想錯過了。”
劉子君聞言,笑了。“上次,我們結婚紀念,不是剛拍過?”借著老田拍婚紗照的時候,他和李小姿也拍了一組,當成結婚紀念照。
“反正是拍照嘛,不嫌多的。”李小姿強辯了幾句。“等日後老的時候,翻看年輕時候的照片,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回憶舊時的歲月,就能好好享受退休的生活。”
劉子君和莊雅兩個人不禁搖頭,對於李小姿熱衷拍照,都感到一絲不解。
斜陽掛在半空中,紅霞染紅了半邊天空。陳飛飛站在法院的門口,翹首等待。
等她看到劉子凡從法院裏走出來,就急匆匆衝上前。“二少,二少……”
劉子凡蹙著眉頭,望向了聲音的來源,看到陳飛飛興衝衝地跑過來,嘴角勾起一絲笑:“飛飛,你怎麼來了?”
陳飛飛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一張白皙的臉紅撲撲的,就像成熟的蘋果一樣誘人。“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請你吃飯啊。”
劉子凡的眼裏閃過一絲訝異。“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上次,你不是請了我嗎?”陳飛飛笑的很甜,“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古人說的最基本禮貌。”
劉子凡聞言,臉上的笑容加深了。“是不是還順便送我一件禮物?嗯?”
陳飛飛低下頭,有點手足無措。“我不習慣無緣無故收人家的東西。”
“你心安理得收下就是了。”劉子凡的眼睛望向了遠處,“飛飛,對我不要太客氣了。”
“為什麼?”陳飛飛再也受不了,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
“你不喜歡人家對你好嗎?”劉子凡問道。“難道你希望我對你不好?”
“不是。”陳飛飛盯著自己的腳尖。“我總覺得,有的人對我太好了,我就不安,總覺得欠了人家。”
劉子凡有點明白了。“既然這樣,我接受你的邀請。”
這下子,輪到陳飛飛傻眼了。
“怎麼,舍不得請客嗎?”劉子凡的黑眸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要是你舍不得,我請你也可以的。”
“既然我已經來了,就準備大出血了。”陳飛飛不甘處於弱勢,直接反擊。“能和劉大.法官一起吃東西,其實是我的榮幸。”
劉子凡哈哈一笑,摸著陳飛飛的頭,笑著道:“知道就好,我不是每個人都奉陪的。”
陳飛飛望著劉子凡,眼裏的不解加深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劉子凡對她並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可他,似乎對她又很親昵。這種親昵,好像兩個人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似的。
桃源酒樓是s市很有名的餐廳,中式的建築風格,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欞,造型複古的紅木餐桌,更襯得桃源酒樓品味高雅。
劉子凡隨著陳飛飛走進來,對陳飛飛選擇的場所還是很滿意的。
“劉先生,請問你是吃飯還是找人?”一個領班恭敬道。
劉子凡指著陳飛飛道:“嗯,她請客。”
領班詫異,這是少有的事情。“請問這位小姐,你要包廂,還是要訂座?”
“包廂。”陳飛飛覺得,要是換成她,當然是訂座,可後麵的男人身份尊貴,總不能坐在大庭廣眾的餐廳裏讓人欣賞吧?
劉子凡無所謂,跟著陳飛飛走。
陳飛飛和劉子凡兩個人跟著領班走入包廂,壓根不知道這一幕落到某個人的眼裏。
在桃源酒樓陪幾個老板吃飯的陳婷婷看到陳飛飛陪著一個英俊的男人走入包廂,妒火中燒,恨不得將陳飛飛撕成了碎片。
小的時候,她們幾個孤兒一起出去討飯,收獲最豐盛的人永遠是陳飛飛,後來,她們需要別人資助她們上學,第一個得到資助的人還是陳飛飛;孤兒院的孩子,大多數上到初中畢業,就被迫終止了學業,就她和陳飛飛兩個人一起上了高中。
本來,陳婷婷以為陳飛飛會和她一樣,上完高中,隻能去上夜大這種學校,結果,資助陳飛飛的人再次供她上大學,直到大學畢業。而自己呢?半工半讀,勉強讀完夜大,找工作的時候,卻被人譏諷來路不正。多麼可恨的經曆!
陳婷婷邁開步子,走到一個服務員的麵前,給了她一張紅色的老人頭,問道:“剛才和那個陳小姐一起進去的男人是誰?”
“劉家二少,他是法院裏的法官。”服務員不動聲色地將錢收入自己的口袋裏。
陳婷婷咬緊下唇,居然是劉家的二少爺,陳飛飛真的能耐了,攀上高枝了。一雙美目露出凶狠的光芒,陳婷婷步姿搖曳地回到自己的包廂。
在包廂裏,劉子凡親自給陳飛飛倒了一杯酒,見她心思恍惚,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在煩惱錢的問題?”
“不是。”陳飛飛也說不上來,她感覺自己進來之前,似乎被人盯上的,這種感覺有點可怕,就像是毒蛇纏上自己似的,渾身透著一股陰寒。“是我太過緊張了。”
“別緊張。”劉子凡喝了一杯酒,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我不會把你給吃了。”
陳飛飛莞爾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我先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