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了。炮樓裏鬼子的聲響也低沉下去。
夜很是寂靜,晴朗的夜空裏星光透過薄薄的霧氣撒下微弱的光。黑,並不太黑。
霧氣在探照燈的光影裏上上下下輕盈地飄揚著,掃蕩著下麵的草叢。
安靜。草叢裏的秋蟲拚命地高歌,更加襯出夜的安靜。一隻夜鳥在空中尖鳴一聲,向南飛去,是失群的大雁,還是孤獨地夜行客?“嘭!”一聲槍響,夜鳥哀鳴著墜了下去,炮樓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左木君,你的槍法真得太準了。”一個微帶稚嫩的聲音說。
“哈哈……,”左木大笑道,“隻要你刻苦訓練,也一定能做到。”左木得意地望了一眼天空,眼角的餘光裏忽然好像有一道黑影在壕溝上一飄而過。左木急忙把探照燈晃到那裏,寬闊的防禦溝上空無一物,平靜的水麵在朦朧的霧氣裏有些微微的皺紋。作為特射手,他當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作為實際監工的他,很明確地知道這條壕溝有十八米之寬,深三米。不要說人跳過來,就是老虎,平地一躍,也不可能一下子竄這麼遠,何況壕溝這邊是倒置的釘子板,人是毫無立足之地的。用探照燈掃視了一遍之後,左木輕輕地搖了搖頭,又將探照燈還給了年少的士兵。
“怎麼了?有情況?”
“沒。”左木可不是亂說話的人,他很清楚軍隊裏亂報軍情的處罰,尤其是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簡直就是草木皆兵了。今天上午,大隊長小林中佐僅僅因為渡道田一說錯了一句話,就下令毒打了他一頓,而且責令他不準吃晚飯。據說山下大佐每天都找中佐訓話,而且言辭極為嚴厲。
山下田大佐的日子真是如坐針氈了,本來隻是路過涿州的物資,現在變成囤積了。鐵路修複原計劃是三天,現在已經一個星期了,還不見動靜。聽說動用了重裝部隊保護,才能修複一點點。而直接來自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的命令卻是要命的很,山下田當然知道涿州並不太平,隻看鐵路就行。這麼多的物資,遊擊隊很可能已經知道了,甚至有可能把大股的八路吸引過來!小林大隊的兵力明顯不足,憲兵隊已經不用費心去審問那些嫌疑犯了,直接槍斃。山下暗自慶幸自己卓有遠見,讓人修築了防禦工事,而且是在四天的時間內就全部完工了,支那人真是能幹,而且不用開工錢,隻要答應不殺他們,他們就乖得要命。哈哈哈,不殺他們?才怪呢!這麼重要的機密,豈能外瀉?涿州城裏城外,隻要是看上去可疑,馬上開火射擊。這樣做的唯一好處就是如果遊擊隊的密探,是肯定要還擊的,這樣就能提前知道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遊擊隊到底來沒來。昨天,就在昨天,憲兵隊受到了攻擊,對方的火力很猛,十幾個憲兵被打死。但是山下田高興得很,馬上給駐守北平的好朋友齋藤管打了電報,請求他支援一個大隊的兵力。
剛剛接到的消息,說明天一早支援的人就出發趕來,說是奉了司令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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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