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淮不明所以。
莫盈盈脫了外套,穿著T恤短袖翻身進了被窩,她的聲音悶悶的從被窩裏傳出來:“秦淮,我遇見過,有人等一個人,或者說等一個死人等了很多年,沒有條件,隻是因為忘不掉。”
說完後,莫盈盈任憑秦淮怎麼盤問也沒有再說別的,她的腦子裏亂亂的,一提到等待她就會想起Reagon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墨綠色的眼眸,滿不在乎的神色和失神地對她說,G1897長得和那個人很像不是嗎?
都是她的錯,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莫盈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她當時能夠再警惕一點,能夠速度再快一點,那麼就沒有現在的遺憾和悔恨。
她發誓,自己這一生都不會遇到那樣美好的一個人,上帝造就的美好事物,總是消散得那樣快,怪不得Reagon要用一生去緬懷。
莫盈盈這邊胡思亂想起來,秦淮這邊也沒好過。
這幾天杜素兮那張臉總是反複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似嗔非嗔,讓他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他這邊也迷迷糊糊的正要順去,卻聽鎖著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秦淮一個警覺,睜開眼,張秀芝正怯怯地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睡覺的莫盈盈和歪在軟榻上的秦淮。
莫盈盈似乎睡著了,沒有動靜,倒是秦淮懶洋洋的開口問道:“小姑娘,怎麼了?”
“爺爺說你們還沒起,早飯已經好了,所以我過來叫人。”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總是迷戀皮相的,所以張秀芝一見著秦淮就臉紅。
秦淮揉揉眼睛,一副疲憊的樣子,羅宅的飯他們可是不敢再吃了。
“昨晚上和那位吵架來著,一整宿沒睡好,幫我給老爺子帶個信,說是還要補覺呢。”秦淮這謊倒是說得好,張秀芝琢磨了半天也不知真假,隻能點頭出去了。
莫盈盈其實是沒有睡著的,隻是在一邊靜靜聽著,聽到秦淮把她打發走以後覺得熬了一夜,腦袋昏昏沉沉的,轉眼就睡了過去。
那邊的秦淮也累了,靠著軟榻睡得迷迷糊糊的,這樣疲憊後的放鬆,讓很久不再做夢的秦大少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個並不太美妙的夢。
那是他十八歲的夏天,T市的風還帶著幹燥的熱氣,十八歲的秦淮摟著二十歲的杜素兮每天在酒吧,迪廳和地下球場醉生夢死,迎接著他人生中最後的放縱。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比玫瑰花還要嬌豔的紅唇總是塗著廉價的口紅,在昏暗的光線下無限妖嬈。
她問過他,問他:“阿淮,為什麼要去軍校呢?”
秦淮總是回答她:“難道我去了你就不會等我了嗎?”他隱瞞了他的身份,讓杜素兮隻是因為他不過是個街頭混混,混不上大學勉強托了關係要去參軍。
那個時候的杜素兮總是“咯咯”笑,然後將玻璃杯裏的馬丁尼一口喝盡,而後去吻他,技巧熟練,她說:“誰付我脂粉錢我就跟誰。”她有著一雙魅惑的丹鳳眼,斜斜一挑,雙眸裏的欲/望讓秦淮甘願沉淪。
十七八歲的少年總是喜歡成熟的女人的,秦淮也不例外。
杜素兮是他這一輩子擁有的第一個女人,他還記得那種在女人身上生澀的探索,她熟練的引導,還有在情動時抑製不住的輕哼。
很多年後的秦淮經曆了無數個女人,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