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心中的意念,許長安支撐著孱弱的身軀足足跑了一夜。
天已初曉,追兵也沒有繼續追擊,想必董明辰是要自己報仇,不願借助家中勢力。
許長安逃出了大安郡,衣衫襤褸地逃進了天運王朝的王都,朔都的範圍,之所以說是範圍,是因為許長安並沒有入城,而是選擇了朔都的郊外之所。
……
許長安臉色慘白地抱著小仙冰涼的身子,蹣跚地來到朔都郊外的一處河灘旁。
河灘周邊環繞著高山密林,其間穿流著一條小河,周圍隻有一條小徑有人跡走過,即便是唯一一條的小徑也因為許久沒人再走動而變得雜草叢生。
河灘旁的一處密林裏有著一間木屋,木屋上麵早已長滿了綠色的苔蘚,想必是許久沒人居住了。
許長安提著最後幾口氣,抱著小仙撞入木屋中,破敗失修的木門頓時碎了一半,發出轟隆的一聲悶響,揚起一地的灰塵。
灰塵掩蓋之下的是從地下冒出的各種綠色野草和黃色野花。
久不住人,花草為王。
年久失修的木屋中還有著一張濕漉漉的石頭小床,石頭小床的側麵也有著幾棵孤零零的淒涼野草,冰涼的石頭床上還有著早已爛掉的被褥,顯得尤為寒磣。
許長安也顧不得講究了,當即坐於床上,盤腿吞吐,楊淩仙也催動上仙清心經為許長安療養內傷。
即便都自顧不暇了,許長安也不願委屈小仙,哪怕是冰涼的身子,許長安也要將小仙放在自己的腿上,而不願放在自己所坐的濕床之上。
濕氣滋生,涼颼颼的冷風不斷竄進許長安的脖子中,但許長安此刻無暇顧及這些,隻是趕緊催動上仙清心經吞吐靈氣,調順氣血,穩住經脈,將自己已經一團糟的身體慢慢調理療養過來。
許長安傷得很重,但還沒有傷及致命之處,要不是小仙和長安界的出現,許長安早就死了兩次。
許長安的吞吐由急變緩,傷勢正在被逐漸地穩定下來,雖然想要完全痊愈還需要十幾天的工夫,但憑借上仙清心經在今日恢複四五成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別忘了,即使許長安現在修為還不高,但他的天賦已經可以被稱為絕世天才了。
……
日頭轉南,時已正午。
吞吐完最後一絲靈氣,許長安緩緩睜開眼睛,目光雖顯疲憊,但已無大礙。
“長安,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去朔都裏找家客棧或是直接去許家吧,”楊淩仙擔憂地說道。
“淩仙哥,你放心好了,董明辰不會主動找我的,他隻會等著我去找他,”許長安看透了董明辰般說道。
楊淩仙聽了之後,略微想了一下,覺得許長安說得有些道理,也頓覺以前的那個睿智鎮定的許長安回來了。
“長安,那我們為什麼不去許家或是去朔都內找一家幹淨的客棧住下來,反而要來這種地方,”楊淩仙說道。
許長安略顯虛弱地一笑,心裏有些暖意,他知道楊淩仙是關心他,而不是為了自己。
楊淩仙住在許長安的腹內,完全不需要擔心冷暖陰晴,而楊淩仙之所以讓許長安找個幹淨的客棧住下,那是因為現在許長安的身體確實不應該在這種濕氣很重的地方呆上較長時間。
“離家族大比還有五天的時間,我不想提前去,我隻會在家族大比的那天出現,實現我的約定,”許長安堅定地說道,繼而又有些擔憂地喃喃自語:“九心海棠花應該已經凋謝了兩瓣,第三瓣也快了,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