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因一人(1 / 3)

九龍將軍被封存住的最後一絲餘力,盡皆傳送給了許長安。

金色瀑布下的許長安,雙眼緊閉,雙拳緊攥,眉頭微蹙,嘴唇微抖。

不是因為緊張,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感激。

頭頂的金色瀑布像極了那夜的白色瀑布。

那夜的白色瀑布就像是天上仙人將天上仙茶打翻,被許長安撿了個便宜;而今夜的金色瀑布便就是深埋地下的寶藏,出現得極是時候。

楊淩仙是自己的命中貴人,九龍將軍是自己的時運貴人。

……

金色瀑布猶如一匹嘶吼的戰馬,高高揚起它驕傲的戰蹄,背上是那所向披靡的九龍將軍。

凡九龍將軍所至地界,敵人無不聞風喪膽。

“九龍將軍在此,誰家黃毛小兒膽敢一戰!”

轟隆隆隆……

馬蹄聲駁雜雄厚了起來,大地也因此而顫抖,更不要說早已趴伏在地上的小草小花。

漸漸地,從灰暗的天際有著無數的金點冒出,是疾速飛躍的金點,那是萬千匹金色戰馬在奔騰著,在嘶鳴著,在怒吼著,在得意著。

得意?為何得意?

因為它們現在所踏的大地是敵人的大地,因為它們現在所吃的嫩草是敵人的嫩草。

它們得意,它們驕傲,因為它們有著九龍將軍,所向披靡的九龍將軍。

隻要它們背上的英雄是九龍將軍,它們便如驚濤駭浪般不可阻擋。

即便迎著狂風暴雨,它們也能酣暢淋漓地展現出它們的雄姿,飛奔!亢奮!衝鋒!碰撞!

……

似這般得意了許久,似這般驕傲了許久,時間終有盡頭,人馬也終有離散。

臥來扶不起,唯向主人嘶。

憶當年,我八尺之高,踏雪也能生珠汗,似那的盧飛快,依著北風,也當驕傲地嘶吼。

現如今,西風吹拂之下,我隻是一匹瘦馬,無力地臥倒於曾經征戰過的古道,聽著往昔的風雨。

他家的馬,即便臥來扶不起,也可唯向主人嘶。

可是,我的主人去了哪裏?

拋棄我了?不會,因為他是九龍將軍。

就此死了?不會,因為他是九龍將軍。

九龍將軍重情重義,他不會拋棄我;九龍將軍所向披靡,他不會死去。

可是,將軍去了哪裏?

我仍想春風得意馬蹄疾,但是,背上的龍將不知去了何處,又怎麼會得意,又怎麼會蹄疾?

悲兮!惜哉!我去矣!

悲鳴~

落淚~

閉眼~

將軍!

……

“轟!”

金色瀑布轟然消散。

“噗!”“噗!”“噗!”“噗!”“噗!”“噗!”“噗!”

五重靈渦境突破至三重靈轉境!

不僅如此,許長安於金色瀑布之中又是學得九龍將軍的一道成名法術,名為黃金戰體,乃是高階黃品法術,鍛體之術。

許長安心中詫異,異常震撼,巔峰狀態下的九龍將軍該是何等了得,該是何等英雄!

“我之傳人,須忠,須義,須孝,須善,須寬,須正。”

“日後別有他緣,成就正道之時,也不可棄我之衣缽!”

將軍的訓語被風吹散,不留餘音,但卻深深地刻在許長安的心裏。

“絕不棄,將軍之衣缽!”

許長安猛然跪下,重重地磕下一個響頭,若是此處有塵埃,想必都會被震蕩的飄起。

漆黑散去,日光重現。

婉兒與陳未名看時,許長安正跪於黃金雕像的腳下。

支撐著身體的雙手漸被血液染紅,不是因為痛苦,不是因為無力,而是因為心中的情緒久久無法平複。

過了許久,一滴汗珠啪嗒滴落到土上,許長安緩緩起身。

直起腰杆,跪於腳下,目光堅定,不忘訓語。

抱拳,啟唇,將軍,走好。

“長安。”

婉兒和陳未名走上前去,將雙腿微微有些麻痹感的許長安扶起。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全身。

“我們走吧,”很是平淡的一聲,卻有著諸多的情緒,皆因將軍而起。

嗡鳴聲響起,畫杆方天戟重回許長安手中。

許長安撫摸著畫杆,就像是看到了將軍的一生。

倏爾,畫杆方天戟有了些變化。

像是到了時候的小蛇,竟是開始蛻起了皮。

僅僅五個呼吸,畫杆方天戟就換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