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雨忽歇。
不是因為夏雨驟停,而是因為來者太強。
先前陸若金的劍勢境界已是極高,方才隻能將周身幾步距離內的夏雨逼到旁處,況且還不能逼停。
可眼前的來者卻將整座清院內的夏雨逼得停了下來。
由此可知,來者的修為比陸若金不知高出了幾倍。
……
……
清院雨忽歇,唯有不寒的涼風吹動衣角鬢發,似是在尋找先前的那場夏雨。
漸尋漸離,不寒的涼風不多時便倏忽飄至院外,隻因院中無雨,院外卻仍是下著淅淅瀝瀝的夏雨。
眾人的衣角鬢發也全都隨之輕趴而下。
清院,無雨亦無風。
卻有著目光間火花的對撞。
來者一身黑袍,劍眉英挺,雙瞳深黑,左手握著一把還在滴水的黑傘,想必進院之前都在撐著那把黑傘。
來者踏了兩步,從清院的門口踏到了陸若金的麵前,兩人的雙目僅僅相差一指之距。
目光間,雙方都不服輸。
隻是陸若金不服輸的目光中有著屬於孩子的熱血,來者不服輸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成熟穩重。
對視許久,雨沒再下,風也沒回來。
噗。
未幾,陸若金率先往後退了三步,輕微地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了一道血跡。
三步不過是陸若金硬撐下的步數,如果陸若金沒有硬撐,至少要退上十數步,那時陸若金也不會被逼出一道血跡。
可陸若金不如來者成熟穩重,還是有著孩子心性,自是極好麵子,寧願吐口血,也不願狼狽地退上十數步。
“何必呢,多退幾步便是了。”
來者神態輕鬆,左手隨意地抖了抖黑傘上的雨水,水珠從上迸濺而下,可雨還是未下。
院中雨未下,院外的雨卻是越下越急。
陸若金沒有答話,提起袖子用力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算是最為有力的回答。
可他沒有再動,七分斷劍也是微微低垂了下來。
因為他明白,他絕不可能是眼前此人的對手。
他好麵子,但不魯莽,因為是他自己定下的絕不可能四字,所以他真的打不過眼前此人,所以他真的不想再動手了。
宛心將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憋了回去,連忙跑到許長安的身邊,將許長安扶住。
陸若金還沒來得及動手,所以許長安沒有大礙,也便拒絕了宛心的攙扶,稍微吞吐了幾口靈氣,將腿上的紅色細痕消除後,好奇地望向來者。
他很確定他不認識來者,可來者卻是有意幫他。
難道他是妹妹的朋友?
“長孫寶士,陸若金,你們可以在獅都,在靈雲宮橫行霸道,可難道你們不知道雄獅營和清言聖宗是你們所不能染指的地方嗎?”
來者並不忌憚長孫寶士和陸若金。
來者的修為比陸若金高上太多,所以毫無忌憚。
可根據長孫寶士自言自語的話中可以推測出,長孫寶士的背景一定很強大,在世雄皇朝也許僅僅次於澹台家族,可來者仍然毫無忌憚。
那隻能說明,來者的背景有著澹台家族的人。
由此,許長安更加好奇了。
澹台家族乃是世雄皇朝第一大家族,自然不可能會關注並且相助自己這麼一個從小王朝過來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