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把街上的江陰民眾屠殺一空的清兵,現在不是變成了屍體,就是在地上翻滾哀號。劉輝匆匆的看過季從孝,這釀下大錯的東城守備已經以身殉職。
“大人,你管他幹什麼,如果不是他,江陰城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士兵中有認識季從孝的,見到劉輝在給季從孝整理遺容,馬上不幹了。
“季守備雖說犯下大錯,可是他死的像條漢子!能有骨氣的去死,我們得尊重他!”劉輝對圍觀的士兵慢慢的說,合上季從孝的眼睛後,劉輝把季從孝的屍體放到街角,“走,殺過去!”
劉輝的目標是接應王功略,然後到城南與陳明遇彙合,集中兵力後,全力突圍,按照劉輝的觀點,坐以待斃不如另尋他法。
被尼堪領兵猛攻的西門幾乎完全失守了,王功略帶著殘餘的幾百士兵先是想要轉移到北門,但是從東門進入的清兵移動很快,已經殺到了西門,形成了一個東、西方向的通道,把江陰城攔腰切斷了。
“向南門撤!”王功略見衝不破清軍的封鎖,便換了方向,看著清兵把插在城頭的大明龍旗和江陰旗拔掉,王功略一甩頭,向著士兵喊起來,“點火!奶奶的,把能點著的全都點了!”
隨著王功略的命令傳達,西城所以能被點著的物品都被點燃了,噗噗拉拉的聲音中,西城四處燃燒起來,王功略的這把火很是時機的放緩了尼堪追擊的速度,下城的清兵開始四處劫掠。在大火把房屋燒成廢墟前,這些清兵得搜刮足夠的錢物。
“貝勒爺有令,二十歲以下婦人留下,小兒留下,男丁全部格殺!”博洛傳令的親兵縱馬奔馳,同時大聲的吆喝著,知道主帥的底限後,進城的清兵更肆無忌憚起來。
還在向南城進發的劉輝,很快到了清兵的隔離帶上,這把江陰城一分為二的隔離帶,集中了大量的清兵守衛。
“西城失守了!”婁東水看著西邊燃起的黑煙,臉上已經有些焦急的神色。
“別管他,隻要我們能殺過去,一定還有生路!”劉輝握著苗刀的手已經有些顫抖,現在可能有幾萬清軍都進了城,江陰城到處都是殺聲、哭喊聲。
“嗖嗖嗖!”正在前進的隊伍,迎麵受到箭雨的襲擊,走在最前的炮手和長槍兵馬上倒下了幾個。
“開火!”劉輝見狀馬上下令,沒來得及瞄準,皮炮匆匆的向著遠處開了一炮。清軍的弓手紛紛趴到地上躲避,見狀劉輝把刀一揮,“衝啊!”
劉輝這幾百人同入城的清軍比較起來,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在江陰城狹窄的街道上,卻顯得很擁擠,一心想用密集的火槍射擊來打擊清兵的劉輝,設身處地後,不得不改變了想法。
“弟兄們!跟我衝啊!衝過去就有機會!”把心一橫的劉輝帶頭衝在最前,聽著清兵射出的長箭在身邊飛過的聲音,劉輝臉上慢慢露出有些亢奮的笑容,作為一個現代人,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太令人興奮了,也許自己穿越而來,借著這個機會又能穿越而去了。
“呃!”一支迎麵飛來的長箭擦著劉輝的耳朵飛過,鋒利的箭簇似乎在劉輝耳朵的邊緣劃了一下。
“射擊!”苗刀指向前方,火繩槍開始密集的響起,“砰砰砰!”像是記錄十七世紀火器戰鬥時的描述一樣,火繩槍發射出去的子彈像是一幕牆一樣前推。
被子彈擊中的清兵,向後仰著頭,向後靠著身子,劉輝似乎見到了子彈進入身體時,那些清兵慢慢的抖動身子。
“快!”婁東水大聲喊著,射擊過的火繩槍手馬上閃到路邊,後邊的火繩槍手又頂上來。
“帶人上那個樓!把炮架上!”劉輝看看路邊自己曾經到過的酒館,那二樓的視野不錯,把皮炮架上去,開火的時候射界很開闊。
“我這就去安排!”陳三娃和肖二應了聲後,就準備去安排人,劉輝這時又插了一句,“告訴他們保重!”
聽了劉輝的話後,兩個人用力點點頭,留在這裏就意味著不能同劉輝的大部隊突圍。
在中街上,等劉輝帶人離開後,一直在屍體堆中裝死的金礪爬了出來,左右看看後,自己的親兵已經一個不剩了,這劫後餘生的感覺讓金礪緊張的心現在還飄的高高的。
“沒想到江陰城內仍然有能戰之兵啊!我得馬上調兵!”劉輝看季從孝的時候,金礪曾經偷看了一眼,沒想到江陰城內的指揮官是個如此的年輕人。
密集的槍聲這時也驚動的屯泰,鳥槍在清軍中隻有漢八旗兵和綠營兵才使用,而這密集的槍聲,明顯不是鳥槍發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