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隨軍的匠人通常會組建專門的匠人營,這些集中的匠人,讓劉輝得到了巨大的實惠。劉輝繪製的雙輪大輪緣、單臂炮架,這種炮架遠比現在明軍使用的四輪炮架合理,但是能夠實現全靠這些隨軍的匠人技藝。
“這些地方需要包銅,另外還要加工副車作為炮隊裝填工具和彈藥的載具!”劉輝指著圖樣一點點的對王老五說著,一戰過後,劉輝發現紅夷火炮除了炮架外,還得有匹配的副車才行,便又繪製了圖樣,來找王老五這些匠人。
“劉小哥還請放心,相關要點我等已然明晰,隻是不知道工期如何?這物料調配可有著落?”把劉輝說的要點熟記於心後,王老五才向劉輝問。
“工期當然越快越好,物、料張大人已經安排人員調送,今天便可開工了!”劉輝對著王老五說完,又閑聊過幾句後才離開。
幾日後,蕭山督師錢肅樂收到了張煌言報捷的書信,同時斬獲的首級也一並送到。
“斬首八百餘級,此乃大勝啊!”錢肅樂不禁拍膝長樂,自己這門生還真是得力,看這信中內容,張煌言還借機奪了軍權,他錢肅樂也不再是光杆督師了。隻是在書信的後半段,錢肅樂卻樂不起來了,張煌言明言自己已經修書給方國安提議出兵,而且還說方士衍可能被清軍俘虜了。
“年輕氣盛太毛躁,還是欠缺沉穩啊!想那方國安豈能聽從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之言?隻是方國安的獨子被俘,不知道能作何為啊!”
錢肅樂隻揣測過一番後,連忙也修書一封給方國安,信中言明此捷乃是方國安運籌所為,方國安坐鎮富陽以吸引清軍主力,而張煌言借機攻擊清軍側翼,方有大捷。把方國安誇讚了一番後,隱隱提議方國安立刻出兵,進攻餘杭,以全收複餘杭大業。
錢肅樂這份滿含委婉的官場文章,遠比張煌言那份直言軍機的信好看,隻是戰場上戰機稍瞬即逝,哪有時間來給這麼多的波折。
同時錢肅樂也把捷報上報魯王監國,同時提議張煌言領兵部右侍郎銜,以文官身份前線督軍。自己的門生畢竟還是在文官體係中為妙,而且這樣還可以轄製那些武將。
如錢肅樂所想的,方國安見到張煌言那封信後,果然暴跳如雷,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竟然要求自己堂堂侯爺出兵。那馬士英也是窩囊,竟然讓人收了軍權,平白給錢肅樂這個光杆督師做了嫁衣。
“侯爺,外邊有人想要求見您!”方國安的親兵在門外通報了一聲。
“不見!”心氣不順的方國安把手一揮,什麼人求見也不看看時候。
“侯爺,那人帶著公子的信物,是從那邊來的!”親兵把話說的很隱晦,但是卻點明了意思。
公子的信物和那邊來的,這話中的意思頓時讓方國安察覺出了不對,張煌言說方士衍被俘的信件,方國安還沒來得及看,並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俘了。
把張煌言送來的信件逐個看過後,方國安果然見到了關於方士衍被俘詳情的信件,草草看過後,方國安頓時跌坐到椅子上,自己這個不孝子實在不成器,此番被俘怕生機渺茫了。
“讓那人來見我!”抖擻過精神後,方國安沉聲說道。
不多時,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中年人被帶了上來,見到方國安後,連忙躬身一拜,“見過鎮東侯大人,小人……”
“不必說了,背宗忘主之人的名號,別汙了我的耳朵!你所來何事?快些道來,我沒那麼多閑工夫!”方國安陰著一張臉看向來人。
見方國安麵色不虞,來人急忙從懷中取出兩封書信,一封是方士衍所書,敘述了自己被俘的近況後,以親情期望能打動方國安降清,另一封是滿清浙閩總督張存仁的親筆信,信中對方國安讚歎有加,又例數大義,希望方國安能棄暗投明。
不動聲色的把兩封信看過後,方國安輕輕的把信一放,長出了一口氣後,臉上的神色反而親和起來。
見了方國安的臉色,那送信的讀書人心中一鬆,自己冒險前來送信,如此就是大功一件了,張存仁大人必然會有封賞的。
“嗬嗬!”方國安輕笑了兩聲後,把送信人打量了一遍,“看你也是讀書人,想必也是熟讀聖賢書吧!不比我這粗魯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