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彌勒微微冷笑,不疾不徐地驅車前行,到了那六人數丈之處,道路已被擋住,這才緩緩勒馬停住。
那青年在馬上一抱拳,朗聲道:“尊駕,車上的小孩是你什麼人?”
毒彌勒一聽他問的是徐小魚,隱隱有點失望,心道:“這些人有眼無珠,不劫我身上的寶物,又是衝著這小皇子來的,這皇家子孫真的這麼金貴?惹得你們這麼不要命的搶來搶去?”他一邊想著,隨口應道:“他是我兒子,怎麼啦?”
車廂裏的徐小魚一聽,頓時大怒,“放屁!誰是你兒子?”他從車門中探頭出來,叫道:“我是被他劫持的,這人叫毒彌勒,用毒害人十分殘忍,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兒。”
對麵那少女咯咯一笑,聲音清脆動聽,“小弟弟,你這麼好心,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謝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徐小魚。”那少女明豔照人,徐小魚被她一誇,小臉立即紅了起來,說話便有點不利索了。
他這一報姓名,那青年和少女一起驚訝的對望了一眼。他們聽到毒彌勒的名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一聽到‘徐小魚’三字,神情立即大變,在毒彌勒看來,他這個渾身是毒的瘟神,名頭反倒不如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名頭響亮,頓時惱怒,冷笑了一聲,卻不說話。
那少女打量徐小魚,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你叫徐小魚?你認識一個叫郝仁通的胖子嗎?”
“郝仁通?”徐小魚一聽這個名字,立即恍然大悟,驚訝道:“你們是大魏國的人!”大魏國覆滅不過十幾年,時不時的在各地弄個暴亂起義什麼的,各地隱藏的密探還有不少,路上偶遇幾個大魏之人,根本不算奇事。
那青年冷笑道:“你怎會在這矮子車上?老郝呢?”他縱馬上前一步,又道:“我們接到郝仁通飛鴿傳書,他說你能策反太史康,殺了王弼這個奸賊,我看你小小年紀,哪有這個能力?老郝有點言過其實了,我們上了他的當了!”
毒彌勒一聲冷笑,忍不住插嘴道:“那胖子可沒騙你!這小孩是大羅皇帝陛下唯一的兒子,當今的皇子殿下,你說他有沒有驅使太史康的能力?”
“皇子?”對麵六人無不臉色大變,心中砰砰直跳!此事若是屬實,這孩子還真的有這個能力!
策反了大羅邊關統帥太史康,大魏不但報了王弼滅國之仇,還有複國的希望!最不濟還能用這皇子要挾大羅皇帝,直接殺了王弼!這些情形,那青年轉瞬之間便想到了,這可是一次立大功的絕好機會!隻是郝仁通傳書中,把這皇子的身份說成是大羅朝中重臣遺孤,有點與事實不符。
他對大羅朝中之事不是很明了,臆測之中,抓了這小皇子,自然隻有天大的好處,絕對沒有害處!
“既然他是皇子,為何成了欽犯?”那少女年紀最輕,心思卻最為縝密,這皇子成了欽犯,作用恐怕適得其反,太史康以忠勇著名,怎會幫一個欽犯造反?
毒彌勒歎了口氣,“你們做大魏的細作,難道對皇宮裏發生的這些大事一點都不去留心?左思成怎麼盡用些蠢材?這皇子的母親是正宮皇後,王弼最近把女兒送進後宮,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奪取後宮之主?他母親被人下藥毒死,王弼的女兒已經做了正宮皇後,接下來會怎樣?現在的正宮娘娘要是再產下一位皇子,王弼這個做外公的,還不張羅著給外孫謀個皇位嗎?那樣王弼一家的榮華富貴才會固若金湯!你們懂不懂?這樣一來,這個小皇子在深宮裏繼續待著,是不是隻有死路一條啦?他不出逃還等什麼?在皇宮裏待著等死啊?這樣一來,皇子出逃,私自出宮,那可是叛國的罪名!他這樣不就成了欽犯了嘛!這樣簡單的事兒,黃口小兒都猜得出,偏偏你們想不到……”
徐小魚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我的事你怎麼全知道?”
毒彌勒哼了一聲,“你現在被朝廷八百裏加急通緝,天下追捕的第一欽犯,這麼大的名氣,你還能有什麼隱私?就是對麵這幾個蠢材,才不知道你這點兒破事兒!”
實際上,這是毒彌勒從車馬店裏幾個人的對話中,猜測出來的一些,又加上皇宮裏的一些傳聞,前後對照,才自己總結出來的。他現編現賣,事情的真實麵目竟被他猜了個正著,不但對麵那六人被他唬住,連徐小魚都被驚呆了!可這些人也不想想,朝廷正式下達的詔書裏,怎會有這些隱私內容?
對麵那六人哪裏知道這些情形?被他一口一個‘蠢材’的罵著,那青年頓時惱羞成怒,他抬手用馬鞭一指毒彌勒,“你這矮子胡說八道!既然他成了欽犯,太史康怎會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