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天雪地裏駕車,你兩個倒逍遙快活!”毒彌勒一聲冷笑,將小婉一把扯開,摔向車廂一側。
徐小魚翻身坐了起來,身子往前一擋,將小婉擋在身後,對毒彌勒怒道:“你再要殺人,我便跟你拚命!”
毒彌勒揮手一記耳光摔在他臉上!‘啪’的一聲脆響,把徐小魚打得摔向另一側,他冷笑道:“你拿什麼跟我拚?不知死活!趕緊給我下車!”
徐小魚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被羞辱的氣憤難當,這矮子毫不顧忌自己皇子的身份,已成事實。他一言不發,起身從車廂門中鑽了出來,放眼一望,隻見馬車停在一處山穀之中,不遠處有幾間茅屋,搭建的十分精致,掉角飛簷,屋頂壓滿積雪,在這荒無人煙的山穀之中,有股入畫般的悠遠意境,仿佛來到了一個遠在世外的雪中仙境。
毒彌勒看著徐小魚從身側而過,跳下馬車,在雪地裏舒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他算到這時間已經是‘銷魂手’毒癢發作的時間,可徐小魚卻一幅恍如不覺的樣子,好像右手的毒早就解除一樣,渾不在意,毒彌勒暗暗納罕,將車廂裏的一個包裹提起來,隨之下車,向茅屋而去。
看著毒彌勒進了茅屋,徐小魚這才‘嘶’的一聲輕呼!他的右手早就痛癢難當,他憋住一股氣憤,不想在毒彌勒眼前示弱,忍受巨大的苦楚,強過受毒彌勒的恥笑。
毒彌勒進去之後,很快又出來,見徐小魚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四處打量雪景,忍不住冷笑道:“你裝什麼鬼?疼就哭嘛!你以為就你骨頭硬?真是可笑!”
徐小魚仰頭道:“我就是不哭!你能怎樣?”
他嘴裏說的是‘不哭’可不是‘不疼’,毒彌勒立即猜到了他是在強忍疼痛,小孩子畢竟機心淺薄,撒謊都自帶破綻。他好笑之餘,也對徐小魚的硬氣感到一絲佩服,這‘銷魂手’的苦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住的,這樣一個小孩子有這樣的韌性,實在難能可貴。
毒彌勒研究新毒,一向都是活體試驗,一般人中毒之後,疼得死去活來大聲慘叫,什麼都問不出來,讓他對藥性很難把控,他見徐小魚在馬車店中表現出過人的忍耐力,膽子也大,這才起意抓他回來的。毒彌勒又上了馬車,把小婉提著跳下來,對徐小魚道:“不想凍死的話,就跟我進來。”說完,提著小婉向茅屋裏去了。
徐小魚一聲冷哼,想不進去吧,可這外麵實在寒冷無比,想跑又不會駕車,這雪地裏走路也跑不遠,隻好跟在毒彌勒屁股後麵進了茅屋。他看著這麼一個矮駝子,提著一個比他高出一頭的大姑娘,還輕若無物,忍不住在後麵讚道:“毒先生,你還真有把力氣,要是拉車,一定跑的很快。”
毒彌勒知道他繞著彎兒的罵自己是牲口,也不搭理他,進了茅屋,把小婉放到角落裏的一張木床之上,好在沒把她扔在冰冷的地麵上,要不然徐小魚還要轉彎抹角的罵他不是人。
徐小魚隨後進屋,打量了一下裏麵的陳設,一張木床,屋中間一張八仙桌,桌旁有一條長凳,一張太師椅,毒彌勒一人獨居,置辦的家什都是單個的。桌旁唯一在冬天讓人感到親切的是那個火盆,裏麵的灰燼早就燃透,沒有半點火星,屋子裏冷颼颼的,沒有一點人氣。
“把火盆生起來,木炭在左首間裏麵,自己去拿。”毒彌勒吩咐徐小魚,自己向茅屋的後門進去,邊又道:“我去換件衣服。”
徐小魚聽他使喚自己跟仆人一樣,氣道:“你不怕我一把火把你這毒窩給燒了?”
“這方圓百裏沒有人煙,你不想凍死餓死,盡管放火燒就是。”毒彌勒頭也不回,徑直進入後麵裏間茅屋去了,一點都不擔心他敢有膽放火。
這矮子處處想在徐小魚頭裏,讓他束手束腳,無計可施。他自己都凍得難受,隻好用左手拿起火鉗,把火盆裏的灰燼投落,旁邊備有引火之物,他依照毒彌勒的話,去左首邊的耳房,提了一籃木炭進來,然後用火折子點起煙火,將木炭一塊塊小心加上去……
小婉躺在床上,看著徐小魚生火的樣子,雖然生疏,但順序卻絲毫不亂,這實在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忍不住疑惑道:“你這皇子一定是冒充的!”
徐小魚一聽她說話,頓時轉頭奇道:“咦?你能說話啦?”
“她當然能說話了,藥性消解的差不多了。”毒彌勒剛剛換了一件光鮮棉袍,從後門進來,一路風塵洗去,人也精神了不少,宛如一個土財主,笑嗬嗬的對小婉道:“會不會做飯?”
小婉想點頭,可脖子依然僵直,小聲道:“會一點。”
毒彌勒一伸手,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出一粒藥丸,塞進她嘴裏,“這是解藥,能動了就趕緊去收拾飯菜,我餓啦。”
“我明白啦!”徐小魚一看這情形,恍然道:“毒先生缺一個廚子,所以抓這位姐姐來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