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雕體軀輕盈,墜落的速度遠遠不及徐小魚,當即雙翅猛地急扇數下,忽然一下子收攏,速度瞬即加快數倍,猶如一支利箭,疾如流星的趕超墜落的徐小魚,雙翼嗖地打開!猛地一個翻轉,雙爪如勾,向墜落的徐小魚迎身抓去!
徐小魚還在繼續那一聲長長的驚叫,身上的獸皮被雕兒的利爪緊緊抓住,半空中突然來個華麗轉身,大雕瞬即翻到徐小魚上麵,雙翼急速扇動,邊隨徐小魚墜落,化解下衝的巨力,邊慢慢用力提升雙翼的扇力,將徐小魚帶起,緩緩落入崖底……
徐小魚雙腳沾地,急速跑動數步,大雕利爪一鬆,放脫他的身子,雙翅一扇,落地收攏。
這一人一雕,在這瞬間完成了一個驚險至極的空中特技。驚魂未定的徐小魚宛如做了一個噩夢一般,木然呆立。石洞裏傳來燕蒼雲急促的呼喊,“小魚!你怎麼樣啦!”接著,就見他滾爬蠕動著從洞裏出來,在洞口匍匐著,一眼看見徐小魚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徐小魚漸漸回過神來,頓時興奮起來,衝到大雕跟前,雙臂一下子摟在那大雕頸項上,叫道:“雕兒,多謝你啦!是你救了小魚!是你救了小魚!……”
那雕兒猝不及防被摟住,剛要展翅將徐小魚扇出去,忽然雙翼又收攏起來,任由徐小魚摟住頸項,又蹦又跳。
經過這番生死較量,那大雕好似把最後一絲防範之心消除,終於接納了徐小魚的親昵舉動。
有了這一次的親密接觸,徐小魚騎上雕背的夢想,終於成為現實。
又經過幾天的試探,徐小魚往雕背上爬的時候,雕兒稍稍抗拒便任由他上去,展翼飛起。還沒起到多高,徐小魚看著腳下憑空,所見景物急速倒退,耳際‘呼呼’生風,頓時頭暈目眩,這感覺和他攀岩大不相同,一點著落和憑借感都沒有,頓時驚慌起來,搖晃雕兒的頸項,“雕兒,快下去,快下去……”
大雕不顧反對,在低空盤旋一周,緩緩落地。徐小魚搖搖晃晃的從它背上下來,立即伏地大嘔,這小皇子第一次試飛就暈了。
洞口的燕蒼雲卻雙目精光爆射,興奮之情溢於臉上,他仿佛看到整整二十年的囚困終於熬到了盡頭,逃出生天,已經指日可待了!他十分清楚,別看徐小魚第一次試飛不成,但這小皇子有股不服輸的韌性,越是艱難之事,做起來就宛如上癮一般。禦雕飛行,又是徐小魚夢寐以求之事,那還不加倍的努力?
不過三五天功夫,徐小魚就已克服暈眩,在雕背上漸漸習慣了急速飛行帶來的不適,有近三年的內息鍛煉為根基,在飛行中逐漸調勻呼吸,大雕又刻意放慢速度,徐小魚很快便駕馭雕兒翱翔在深澗之中,做盤旋往複的低空飛行。
自從會禦雕飛行之後,徐小魚便多了一層心事,他自己有手有腳,禦雕飛行不是難事兒,可燕蒼雲手腳被截去一節,讓雕兒馱起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會掉落下來。雕兒雖然力氣極大,但同時帶著兩人飛上去,絕對沒有可能。所以,他如何想個辦法,讓雕兒把燕蒼雲先帶上去。
而燕蒼雲依舊每日督促徐小魚練功,連攀岩之術都不許徐小魚放棄,繼續加緊練習。絲毫不提徐小魚禦雕飛行的事兒。他利用空暇時間,將毒經的內容強行灌輸給徐小魚,也不管他懂不懂,讓其強記硬背,稍有不對,便大聲嗬斥,疾言厲色。
徐小魚大惑不解,雕兒已經能馱人飛行,練習攀岩已經是多此一舉了,再背什麼書就更讓他難以理解了,隻覺得這毒尊忽然變得暴躁易怒,十分的難伺候。不過徐小魚知道燕蒼雲沒有惡意,一個身有殘疾的老人,情緒不好也能理解,他順著燕蒼雲的意思,每日用功,毫無怨言。
毒經的內容繁複多變,有藥物的生克製化之道,調配烹煉之法,控製運用之德,這部分就讓徐小魚用了月餘才一字不漏的背誦下來,這毒經的句子又十分繞口,意思晦澀難懂,比朗朗上口的詩文難上數倍,背誦時難免出錯。燕蒼雲一生浸淫此道,到沒覺得艱深,可把徐小魚給害苦了。
這日背到毒經的第二部分,燕蒼雲誦讀經文,“……以毒淬煉己身,是為煉體,藥物分陰陽,火候分文武,淬煉無為之功,動靜失宜,則有陰陽偏盛之患,蓋動極當靜,不靜則陽盛而傷神。靜極當動,不動則陰盛而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