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走進廄置,大堂裏十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在喝酒劃拳,他們都穿著粗布衣服,眉毛都染成了紅色。
“想不到這個時代也有非主流。”蘇雲想著,徑直走到主桌坐下。
“你是何人!”那些大漢對這個不速之客很是戒備。
“在下劉秀,敢問那位是樊將軍?”
“久聞舂陵軍二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勢非凡,在下就是樊崇。”
說話的人是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和他粗狂的外型很不協調的是一雙精明的眼睛。
“久仰久仰!”蘇雲抱了個拳。
“劉將軍來這裏所為何事?”樊崇回了一禮。
“今日陛下召我入宮,剛好進過廄置,聽聞樊大將軍在此,就不請自來了,沒打擾將軍吧。”
“來者是客,樊某自然歡迎,來!”樊崇給他遞上酒杯。
“那我就先幹為敬。”蘇雲豪氣地幹了一杯酒,“樊將軍在河南威名赫赫,多次大敗新軍,手底下十多萬二郎,讓我佩服不已。”
“哪裏的話,劉將軍在昆陽的事跡我可是聽過好多遍了。”樊崇哈哈大笑,好話自然誰都愛聽。
“這次將軍來宛城,陛下定然大有封賞,到時候綠林赤眉合二為一,定能滅了賊莽。”蘇雲說道。
樊崇表情一滯,身旁的一個大漢卻先開口,“哼,我們都來了有些時日了,更始好大的架子,連見都不見,如今大宴群臣,也不見遣人來叫我們!”
“逢安!住口!”樊崇連忙喝止了他,“手下不知好歹,還望劉將軍海涵。”他賠了個笑臉。
“唉!”蘇雲歎了口氣,“其實這位將軍說得也沒錯,我也在宛城一段時日了,不瞞各位,今天還是陛下第一次召見我。”
“劉將軍言重了,你軍功赫赫,又是綠林舊人,陛下自然不會怠慢你的。”樊崇恭維道。
“想必我舂陵軍的事你也知道,如今我是待罪之人,隻盼能留得性命足以。”蘇雲搖著頭又幹了一杯酒。
樊崇盯著蘇雲,好一會才開口,“大司徒之事的確可惜,難為劉將軍了。”
蘇雲略顯失意,“想我大哥領兵十數萬,那是何等威風,隻是看輕了人心,招人所忌。”隨後他趕緊捂住了嘴,“看來我是有點醉了,話有點多,將軍別往心裏去。”
說完他就起身告辭,樊崇和逢安一直把他送到門外,看著他遠去。
“你說這劉秀到底什麼意思?”樊崇問道。
“他一個被軟禁之人,發些牢騷罷了吧。”逢安說道。
“我看他絕非表麵那麼簡單,難道他是話裏有話,借著劉縯的事影射我們?”樊崇皺起眉頭。
“你這麼說好像也是。”逢安回想了一下,“如今我們也是帶兵來投,手下人馬眾多,和那劉縯的狀況的確很相似,難道……”
“先不要著急下定論。”樊崇打斷了他,“我們小心點便是。”
蘇雲坐在馬車之中,剛才他的確是故意提到劉縯的事,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就等著它慢慢發芽吧。
皇宮大殿之內,已經準備好了宴席,群臣彙集,熱鬧非凡。
蘇雲跟著太監走到自己的坐席之上,大多數官員都對他視而不見,現在誰都知道他的處境,不敢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當然也有例外的,李鬆和幾個皇帝的內侍很熱情地朝他點頭示意,這些人都是劉玄的羽翼,底氣硬得很,更重要的是家裏或多或少都有蘇雲送去的“薄禮。”自然對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