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玉看來實在是老掉牙的東西,全家人那是充滿幹勁,李相生冒著嚴寒,到山上砍了一棵不粗但是很高的鬆樹,將天線綁到樹尖上,然後和李世華抗著到處跑,李世玉就在電視機前麵看著,看那個地方的信號好一些,電視畫麵最清晰的時候就喊他們停下來,然後慢慢的轉動樹幹,調整角度,忙了一下午,終於在晚上看到了縣台轉播的電視節目。
一家人烤著火,看著電視,聊著天,好幸福啊。
臘月二十八,摏chong糍粑。
摏chong糍粑是我們這裏過年前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家家戶戶都會做,先用大鍋將糯米蒸熟,然後放到一個石臼中,然後兩個大漢,一人拿一根杵,先用杵擂,將糯米擂碎,然後兩人一人一下的摏,摏看似簡單,其實也是有技術的,每次摏都要將對方的杵上麵的糯米打下來,拿起杵的時候要稍微扭一下,避免糯米粘在杵上。技術不好的話糯米就會粘在杵上,兩人都費力。
李世玉家裏沒有石臼,勞動力也不夠,就和這伯父家,還有其他家一起摏。
李相生在結婚後就和陳桂園自己做土磚,然後請人在村子邊緣蓋了一座新房,像石臼這樣的公共設施都是沒有的,必須要到大伯家裏才有。
男人們一起聊天一起摏,女人們燒火蒸糯米的,做糍粑的,各有分工。
李世玉年齡不大,技術還不行,就隻能跟著婦女一起做糍粑,聽母親在哪裏吹牛。
陳桂園說:“深證那邊人實在是太多了,回來的時候火車都擠不上去,好多都是爬窗戶。”
周圍那些婦女配合的回答:“哎呀,怎麼這麼多人啊。”
陳桂園又說:“那是,要不是我機靈,先上了車,然後叫相生在窗口遞東西,這麼多的東西哪裏上得了車。”相生是李相生的名字,不過一般的很少有人叫,大家都叫相哥,或者李老師。
這些婦女們都沒出過遠門,無法想象春節擠火車時候的樣子,不過還是配合的回答:“那是,那是,看帶那麼多東西,今年賺了不少吧?”
雖然在深證也就是撿破爛的,不過在這偏僻的小山村也不是人人都有膽量去的,陳桂園深感自豪:“也沒多少,一萬多塊吧。跟你們說,我這是算少的了,就隔壁他們那個唐家村,那些人膽子大,到工地上麵偷那些鋼筋,一次就有好幾十,也就是相生老實,不敢去,要不然那裏隻有這麼點。”
其實這一萬多也就是陳桂園一個人賺的,李相生還有一份,陳桂園還是保留了幾分,免得錢太多有人眼紅。在80年代外麵就流行的萬元戶,90年時候這個稱呼在我們這裏還沒流行幾年。
聽說一次就賺幾百塊,這些個婦女眼睛都紅了,他們才不管這個錢是偷的還是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