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爵微微頷首，他在吃上麵雖然說不上特別講究，可大學的時候確實也沒有去學生食堂用過餐。
這還是他頭一回，這樣排隊等著打飯，前麵排得還是一堆小蘿卜頭。
他們剛剛還七嘴八舌，又熱鬧又活潑，但是到了食堂排隊，一個個都好乖又有秩序，安安靜靜地排著。
顧清爵垂眸看著他們，仿佛能想象五歲以前的蘇喬熙在這裏是怎麼生活的。
“今天的菜色還真不錯，例湯是冬瓜排骨湯誒。”蘇喬熙回到這裏，就有點像回到小時候，每次都很期待食堂放飯，會猜測菜色。
顧清爵看著她的笑容，便覺得吃什麼都好，他無所謂。
孤兒院的每日例餐大家吃得都是一樣的，今天有冬瓜排骨湯，清炒花椰菜，豆幹和半顆鹵蛋。
蘇喬熙等顧清爵領好餐，便帶著他找了個位置坐。
顧清爵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坐在低矮的兒童桌椅，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
“有沒有覺得很新奇？這樣的晚餐是你沒有嚐試過的吧？”蘇喬熙彎著笑眼跟他說話。
“嗯，確實沒試過。”顧清爵身子得不到舒展，坐得不是太舒服，不過這樣的體驗對他來說是蠻新鮮的。
他看著低頭喝湯的蘇喬熙，輕輕問道：“你五歲以前在這裏也都是這麼過的嗎？”
“是啊，你看那塊牌子，我還在這的時候就掛著了呢。”蘇喬熙指了指門邊牆上那裏，上麵釘著木牌，寫著秩序排隊，珍惜食物。
顧清爵看了眼，又掃過了端正坐著吃飯的孩子們，這裏的孩子大的十一二歲，小的兩三歲，吃飯都很乖巧，也不挑食。
他想到蘇喬熙吃飯的樣子，仿佛也是這樣的，好像每一樣食物都很好吃。
“吃吧。”蘇喬熙對他笑了笑，低頭開始用餐。
顧清爵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這冬瓜排骨湯裏麵，其實隻浮了幾片冬瓜，他是連半塊排骨都沒有看到的，喝起來清湯寡水的，隻有一點點排骨味，想來是排骨放得不夠多。
“哇，今天好幸運。”蘇喬熙從湯碗裏撈出了一塊排骨，喜上眉梢，在福利院裏，這種能真吃到肉的情況，都是非常幸運的。
顧清爵眸光有些複雜地看著為一塊排骨而高興的蘇喬熙，聲音低沉問：“這裏的夥食一直都這樣嗎？”
“怎麼可能，我住在這那時候，規矩是一周隻兩餐肉菜，現在已經是每天三餐裏，就有一餐有肉的，而且周三例餐還有魚或者蝦呢。”蘇喬熙咬著排骨，隨意跟他閑聊。
顧清爵喉嚨感覺一噎，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在他所不知道的過去裏，她一直過得這般讓人心酸。
偏偏她還是用那麼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講出來，好像這些苦難對於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這樣的排骨湯，對於她來說竟然已經是比過去的日子好多了。
“這個福利院是靠什麼維持下去的？”他不由地想要再多了解一點。
“政府支持，每年轄區財政會撥款，然後就是還有些愛心人士，偶爾會有慈善活動。”蘇喬熙解答他的問題。
顧清爵收回了視線，低頭喝了口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