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雲沒有理會她口吻裏的輕慢,沉聲道:“這就是我要和你做得那筆交易,我現在不會告訴你他是誰,你先去做了腎髒配型,我再來幫你和他相認。”
蘇喬熙輕嘲地笑了一聲:“秦女士,你給我畫了那麼大一個餅,我連真假都無從判斷,你就先要求我付出,這個交易還真是公平啊。”
“如果我告訴你他是誰,你還會願意去做配型嗎?你們相認後,他又會同意你去做配型嗎?”秦曼雲擰著眉道。
“真是奇了怪了,你怎麼那麼篤定他會是個好父親,既然你對他人品那麼信得過,那他應該是個好人,那當初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他才會拋棄你,我真的十分好奇。”蘇喬熙從剛才其實就是一步步在循循善誘,通過自己不太肯定的推斷用激將法讓她說出更多他的描述。
然而秦曼雲也沒有那麼蠢,她已經感覺到蘇喬熙是在套話,她冷了聲音道:“你的這些問題,我都不能回答你,如果你是信不過我,那我可以發誓,這個交易我絕無虛言。”
“發誓?一個會丟棄嬰兒的女人有什麼信仰可言。”蘇喬熙覺得再和她談下去也不會有收獲了,便轉身欲離開。
“我可以用生命起誓,如果我剛才關於你生父的那些話是騙你的,那我就活不到明天。”秦曼雲急了。
“秦女士,你還真是愛女如命。”蘇喬熙說出這四個字都覺得諷刺,她可以恨一個女兒恨到殘忍遺棄,又可以愛一個女兒愛到用生命賭咒,真是個矛盾的人。
“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現在不是依然過得很好嗎,就看在阿諾和你有一半血緣的份上,去做個配型吧,如果配不上,我也能死了這條心。”秦曼雲語氣卑微的哀求。
“秦女士,你這幾天應該把我的資料調查的很清楚,你不會不知道我是比熊貓血還稀有的血型,即便配型配得上,沒有適合輸血給我的捐獻者,那我就得付出生命代價才能捐腎,或許在你眼裏她珍貴無比,我低如塵埃,但是在我眼裏,你們都隻是擦身而過也不想打招呼的陌生人。”蘇喬熙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心軟,她的善良並不是讓人欺負的。
“我可以想盡辦法找到適合你的獻血者。”秦曼雲趨步快走跟上她,抓住了她的衣袖。
蘇喬熙擰了下眉,嫌惡地揮開。
她甩動的力氣太大,以至於秦曼雲的高跟鞋站不穩,踉蹌地狼狽跌倒。
她下意識要去扶她,又堪堪收住了手,冷著臉道:“秦女士,我不習慣和陌生人肢體接觸,你擔心你女兒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請你也別強求不可能的事,她是你心裏的珍寶,我也是我丈夫、朋友心裏重要的人,我並不她低賤,沒有犧牲自己來幫她的義務,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秦曼雲被保鏢扶起,咬唇盯著蘇喬熙的臉,這張與自己有些相似,卻年輕許多的臉,讓她越發怨恨。
對於這樣的目光,蘇喬熙倒是沒什麼不適,反而剛才她那故作低聲下氣的樣子讓她不適應。
嗬,她們之間,沒有任何母女親情,隻有怨憤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