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受害者遷怒另一個受害者,這樣的事情蘇喬熙做不出來。
可是即便她不遷怒安風,這也不代表她可以從容接受這個父親。
原本她還很高興能跟著偶像學習,可是現在她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到和他若無其事的以師生相處。
“若是你,你會怎麼辦?”蘇喬熙有些茫然無助地看著顧清爵。
在她眼裏他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了,任何事情到他手上他都能遊刃有餘的處理,她解決不了的難題,她下意識就想依靠。
然而,關於這個問題,顧清爵也隻能搖了搖頭,低沉道:“這件事我無法替你給出答案,你隻能傾聽你內心最真實的聲音。”
蘇喬熙聽到他那麼說,收回了視線,垂下眸子,嘴唇微動:“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
顧清爵伸手握住她垂在膝上的手,看著她道:“那你願意聽我的想法嗎?”
蘇喬熙複又看向他,雙眸帶著希望,仿佛看到了一道可以拯救她的微光。
“我最簡單的想法就是我不會放棄我原本追尋的夢想。”顧清爵認真地說。
蘇喬熙聞言,淺蹙了下眉心,有點不解道:“你是說讓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照樣做他的學生?”
“並不是讓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既定的事實是否認不了,也無視不了的,我的意思是這個機會原本就是你的,沒必要因為突發的一些外因而放棄,他是你的生父又怎麼樣,不管是你還是他,在這件事裏都是受害者,難道因為這個,你還要失去一個那麼好的學習機會,而他則還要失去一個那麼聰明有天賦的學生,這不就是把秦曼雲犯的錯,加諸在你們自己身上嗎?”顧清爵慢條細理地分析道。
蘇喬熙先是怔了證,隨後眸光一亮,仿佛籠罩在眼前的迷霧褪去了一般,最初的夢想便是最終的答案。
“想通了?”顧清爵淺淡地笑了下,他知道她心思直,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所以就用了這個看似有道理的邏輯說服她,但關鍵的前提還是她並不像她自己想象的那麼排斥安風是生父的事實。
如果她和安風在這段時間裏能以師生關係相處融洽,那麼或許安風會願意為她留在濱海,她就不用特地去歐洲。
這樣一來,他和她就不必分離那麼長時間,皆大歡喜。
當然,這隻是他的一點小心思,一切還得看喬熙自己的意願。
“嗯,我好像沒那麼迷茫了。”蘇喬熙對顧清爵莞爾一笑,傾身抱住了他,感歎道:“總覺得有你在,好安心。”
顧清爵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的鬢發上輕輕一吻。
不過,即便蘇喬熙接受了顧清爵的這個邏輯,但第二天她和安風的約定,她還是爽約了。
她給維耶拉教授打了電話,托他向安風轉達,她臨時不能赴約了。
並非她故意拿喬或是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兒之類的,而是顧清爵的母親——她的婆婆病了。
雖然他們婆媳不太和諧,但是婆婆住院,並且特地將這個消息通知她,她作為兒媳婦,不去看看實在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