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不單行,患難姐弟(1 / 2)

“弟弟,你怎麼了?”任雪見任寒竟如此魯莽,非要急著坐起來,原本就生氣,卻看到任寒臉色大變,不禁著急的問道。

“姐姐,我的腿……”

任寒猛的一把將單薄的被子掀掉,腿還在,隻是沒有了知覺,好像那根本就隻是兩截虛假裝飾,除了讓自己長得更像個人樣子,沒有其他任何用處。

“以後,恐怕真得待在家裏陪姐姐了,我這雙腿,應該是廢了……”

低聲說著,任寒心如刀絞,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如此糟糕的出身也就罷了,已經不能修煉,為何還要讓自己殘廢?一個殘廢,如何闖到崇陽域去報仇?一個殘廢,甚至連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盡管如此,他卻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傷心,還要硬挺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因為如果自己不開心,任雪會比自己更傷心。

“廢了?怎麼會呢?這不可能,姐姐去給你找大夫,你等著,大夫肯定有辦法的,你別瞎說。”任雪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站起身,手中端著的碗哢嚓一聲摔碎在地上,眼中不由自主的流出兩行淚水,越是擦就越是流的凶,轉身要出去找大夫。

“不用了,找什麼大夫呢,咱們又沒有錢,別人更是靠不住,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就是廢了兩條腿麼,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來,沒把命丟了就不錯了。”任寒拉住任雪,輕輕的拍了拍她手背,說道。

“難道真的越是貧賤,就越是不幸嗎?老天爺從不雪中送炭,隻懂雪上加霜的嗎?”任雪抱怨一聲,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將任寒攬在懷裏,失聲痛哭。

那一年,任雪七歲,任寒隻有三歲,才剛會歪歪扭扭的走幾步路,聲威正盛的任熙爵突然糟了歹人暗算,戰死沙場,隨後,是任熙官帶人及時趕到,滅掉了擋在狂門稱霸城東的最後一頭攔路虎。

任熙爵死了,很快,連妻子趙氏也自殺了,任雪想不通,難道娘親一點也不心疼她們姐弟倆嗎?怎麼就甘心一走了之,丟下她和弟弟,無依無靠活在這世間。

任雪的爺爺任老爺子曾經說過,任熙爵和任熙官,兄弟二人,誰能帶領門中子弟拿下城東區域,誰就是下一任狂門門主,這話原本就是對任熙爵說的,任熙官的那點本事比起任熙爵來,差了何止一籌?不過是三妻四妾更多了些而已,誰能指望他呢,可任熙爵辛辛苦苦闖到了最後,卻被任熙官給撿了便宜。

任熙爵戰死,任老爺子悲傷過度,竟也隨之一命嗚呼,整個任家,整個狂門,便成了任熙官一人的天下,繼任門主的第一天,任熙官的次子任楊,就帶著幾個家仆,將任雪任寒姐弟倆從原來的房間中趕了出來,選擇的落腳之地,竟是狗棚!

“任雪,從此以後,你們姐弟倆就住在這裏,憑你們的身份,不配睡在上房,我可告訴你,黑虎是爹最鍾愛的寵物,你若敢傷了它惹了它,我定不會饒你!”

任楊雙手掐腰、晃著腦袋,趾高氣昂的這番話,和那雙滿是蔑視的眼神,任雪終其一生,都忘不了。

黑虎嗬,那是一條凶惡殘忍的大狼狗,嘴邊永遠掛著一滴令人作嘔的涎水,憑尚年幼的姐弟倆,又怎麼能夠傷的了它,惹得了它,不被它糊裏糊塗的吃掉就不錯了吧。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連畜生也懂這番道理了,黑虎一看見任雪任寒姐弟,便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看樣子,非得把姐弟倆給嚼碎了不可,任楊在一旁看熱鬧,拍著手、跳著腳,哈哈大笑,一個小孩,何以這般殘忍?何況還是血親?

說來也怪,黑虎衝到近前,任寒便放聲的大哭,任寒一哭,黑虎竟也止住了腳步,反倒伸出那猩紅的舌頭,在任寒的小臉上舔了一口,轉身走了,安靜的伏臥在一旁。任寒也咧嘴笑了,這狗竟然比人還懂人情世故,還懂得親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