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任寒都是一個孤獨的修行者,無論是師傅愚嗔,還是姐姐任雪,亦或是在東山界和南荒界遇到的所有的人,對任寒來說,都是形形色色的過客,唯一不變的,隻有他對武道的追求,對變強的渴望。
一個人,毅然麵對二十多人的圍攻,竟是一步也沒有選擇退縮,孤獨的狼,往往是最凶悍的狼,一群羊,即是數量再多,也仍舊是羊。
當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橫陳在萬丈冰原之上,當濃濃的恐懼充斥著天聖教眾人的瞳孔,這一場廝殺,就已經臨近終結,任寒以寡敵眾,他擊潰的不僅僅是敵人的軀體,更是他們心理的防線,當你發現自己所麵對的是一尊打不到、殺不死、不可戰勝的怪物,你所有的神經都會在一瞬間徹底斷掉,你會堅信自己就應該是一個失敗者,就應該在這怪物的手下喪生。
“你到底是什麼人?”展鵬麻木的問道。
“要你命的人。”任寒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打與被打,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強悍的實力固然重要,可具有決定性作用的,其實是信念,堅定的、必勝的信念。
一拳擊碎了展鵬的腦袋,任寒一個一個的,從天聖教人馬的手中,摘下了他們的納戒,片刻未歇,朝雪兒等人所在的方向暴掠而出。
冰山林立,如刺如錐,寒風呼號,大雪紛飛。
雪落無聲,影過無痕,無論是殷紅的血跡,還是冰冷的屍身,都會很快的被大雪掩埋,凍僵成一座冰雕。
雪兒早已感知到身後尾隨的人馬實力強勁,不可小視,卻沒想到竟然是碧蟾宮的小青蟾陸澤,和鬆明島的水火尊者。
辰邪發出一聲苦笑:“被這兩大勢力的人聯手追殺,還真是倍感榮幸啊。”
他自己並不畏懼與敵人一戰,他怕的是寒門的師弟師妹們如果有個什麼閃失,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任寒交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別人已經盯上你了,想躲也躲不掉了。”吳歡沉聲說道。
“辰邪師兄,不必有什麼壓力,一會兒咱們並肩作戰就是了,敵人雖強,我們卻也不見得就弱嘛。”白夜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似乎越是緊要危機的關頭,他就表現的越為輕鬆。
“先盡量的周旋吧,冰雪之原的爭奪才剛剛開始,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動手,隻要拖到任寒回來,就是咱們反攻的時候,要是實在拖不住的話,那也說不得要拚死一戰了。”雪兒眼神一凝,說道。
“拚死一戰?”辰邪嘴角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現在的新生都這麼猛麼?到底是底牌太多,還是自信心爆棚,區區十個人,麵對兩大勢力三支隊伍的聯手圍追,居然要拚死一戰?
“媽的,這些家夥在帶著我們兜圈子。”鬆明島水尊者楚龍陽仔細辨別了一番周圍環境之後,恨恨的說道。
“這些家夥,應該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火尊者金耀皇分析道。
“媽的,我們上當了!他們少了個人,任寒那小子不在其中!”小青蟾陸澤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因為雪兒等人躲閃的太快,難以確切分辨,剛才被水火尊者這麼一提醒,才發現了問題所在,對麵少個人,而且是少了任寒。
“什麼?那個混蛋莫不是發現了我們,丟下自己的隊友,一個人先跑路了?”楚龍陽一臉鄙視的說道,在他先入為主的觀念裏,任寒就是一個奸猾無恥的小人,所以有這樣的推斷倒也並不為過。
“不管怎麼樣,既然對麵已經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先滅了寒門的這支隊伍再說!我帶人攔住辰邪,你們二人負責清理寒門的其他人。”陸澤當機立斷的說道。
“好!就讓那個混蛋先逃過一陣子,先將辰邪和這些寒門的家夥一網打盡再說,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遲早讓那個混蛋出不了冰雪之原!”楚龍陽似乎對任寒格外的針對,那是因為鬆明島在於碧蟾宮協商之後,交給楚龍陽的任務就是任寒。
“事不宜遲,上!”陸澤低吼一聲,驟然加速,朝雪兒等人追了過去。
其實,比起楚龍陽,陸澤更想將任寒置於死地,以報當日萬安酒樓受辱之仇,但是也正因為在任寒手裏吃過虧,他才更加清楚任寒的可怕之處,更加清楚任寒不在的時候,正是殺滅雪兒等人最好的時機。
“對麵要動手了!”辰邪提醒道。
“辰邪師兄帶著大家攔住陸澤那一隊,剩下的人,交給我。”雪兒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說道。
“什麼?這怎麼行?我攔住陸澤,你們幾個去對付鬆明島的人。”辰邪反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