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熟人,南哥似笑非笑道:“怎麼,今照顧其他人生意去了?”
常浩尷尬地笑笑:“其實也不是。今時間太晚,約了幾個朋友包房間看比賽就不下酒吧了……”罷把手裏的房間鑰匙晃了晃,還故意讓對方看清上麵的藍字樣。
“原來如此,還以為我有啥地方招待不周讓你不高興了……”
“哪有哪有,南哥這裏就和老朋友一樣。”
“恭喜這次你又贏了……”還沒等常浩掏押注牌,南哥就已提前祝賀起來,他對這押注記得可清楚。
“還是在南哥這手氣好,前兩去其他地方押阿根廷就輸了。”
南哥詫異:“阿根廷?上次那盤口讓一球啊,最後確實贏了一球做退注處理啊……”
“是和幾個哥們賭了,我賭阿根廷能進個……結果嘛,你知道的。”
“原來如此,晚上還有場西班牙,還玩麼?”
“玩,怎麼不玩,西班牙是吧?”常浩忽然來了精神,“我和西班牙有緣!看見西班牙就押他對麵,準沒錯!”
南哥大笑起來:“你這還真是有緣!”
毫不矯情的常浩爽快拍出張四偉人:“幫我湊個整好算些,我算術有時候不太好……”
“沒問題,兄弟手頭很闊綽啊……”
是在打探我的來路?常浩微微一驚:“父母做點生意,平時沒空管我,不過零花錢和壓歲錢給的還不少,其他也沒啥喜歡的,這世界杯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玩玩嘛……”
“兄弟在哪高就?”
“沒高就,還讀書呢……”常浩用少年老成的口氣道,“錢塘工商大學讀管理,休息日就回來了……困死我了,先睡一會等會再看,南哥我可先走了。”
好像確實也隻有雙休日才能看見常浩,南哥微微點頭,將0注巴拉圭遞給常浩。
這是常浩為押注而精心思考的第二個思路:連環下注,同時在過程中以贏球人特有的漫不經心進行麻痹和偽裝。
常理人都是賭了還想賭:贏了還想贏,輸了要翻本……000元投注不算什麼,但如果表現得太有把握、太冷靜,馬上就會引人關注,酒吧老板無一不是察言觀色最為厲害的人物,隻能借著酒勁上頭來飆演技了。
常浩對投注做了充分的風險分散:
明明有1萬多本錢卻隻下000,就是為避免最惡劣的黑鵝事件發生:比如地頭上線被一鍋端掐掉;酒吧在例行整治中被警察掃了場子;因為場麵太過於離譜而發生老板跑路事件……諸如此類事件發生,賭輸還是賭贏就差異不大了——因為壓根就不會再有人給你賠付。即便出現這樣的極端後果而全部損失,也就是000元,相對常浩擁有的1萬多塊錢而言依然能夠承受。
連續下注後加00,表麵理由是“湊整好計算”,實際是精心思考後為提高獲勝賠付而加的賭注,旁邊人隻觀察到他額外再拿出00,通常會有意無意忽視本該拿回的第一次賠付。由於串場的第二場盤口是讓平/半,西班牙最後收獲一場平局,押注巴拉圭隻能贏一半,按19賠率計算,押000將拿回900元。
值得慶幸的是,最惡劣的情況都沒發生,世界一切正常:到第二中午,常浩順利收回全部押注,投下去個100元,最後回收是個900元,扣除住宿消耗的那180元後,總資產已膨脹到15萬以上。在1998年,這數字比普通工薪階層半年薪水還高,常浩對此心滿意足,中午退房後就打道回了學校。
他本來下午想去圖書館,到門口發現鐵將軍把門才回憶起這是周六,除了高三,其他學校設施全部放假,隻好悻悻然返回寢室看書,順帶還補了一覺——昨晚上酒吧裏與人鬥智鬥勇飆演技可把他折騰得不輕。
傍晚用餐時分,雲飛揚特有的大嗓門終於在404寢室裏響了起來:“這兩你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麼鬼?昨晚上你都沒回寢室,他們還估計你回家了,我心裏就覺得不可能,你子估計偷偷摸摸溜出去看球了。”
常浩笑笑:“比看球還豐富些,不但看球,還看了電影,《泰坦尼克號》拍得不錯……當然重點還是順帶押了下球。”
“班長還你得了心病,我都不知道怎麼。”雲飛揚戲謔道,“原來是見色忘友,和女孩子看愛情片去了,老實招來,哪個女孩子?又是上次師範學校那個芳芳?你居然還賊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