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將車駛入密雲花苑車庫。
停車、熄火。
常浩靜靜地坐在車裏,盤點起今的情況來,心情顯得沉重而又鬱悶。
這場麵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重生前與前妻離婚時的場景:每下班他都不知道如何走入家中,如何麵對對方,如何進行交流,但又不能不回去。於是,與其他男人一樣,靜靜地待在車裏,思考那麼半時變成了奢侈的必需品。隻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能忘卻事業、忘卻感情、忘卻其他所有的壓力。隻有在車裏,他才能找回自我,一下車,他就是兒子、是丈夫、是父親、是員工,隻有車裏的世界,才是自己的。
與其他男人的區別,大概隻在於他不抽煙罷了。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思緒容易集合且不飄散,重生前,他思考了兩星期,最後得出結論:勉強沒有幸福,既然她想離婚,那就放手吧。
當然,今想的不是前妻的事,今想的是買車和安藝茹的事。
想了一會他忽然啞然失笑:為什麼不上去想呢?畢竟現在這房子隻有自己一個人住,完全不用窩在車裏。
他關上車庫,回到家中,先給自己泡上一壺咖啡,然後坐在沙發上仔仔細細思考,為勾勒出邏輯線條,他還用上了紙筆作為輔助。
盤點並反思自己的行為和思緒,是他一個很好的習慣,因為投資事業也需要這樣的盤點和反思。
今發生的事白了很簡單,放在其他人眼裏可能這會已是一笑而過,但常浩卻不這麼看,他得把前前後後給捋順了。
去豐田買車本來是既定目標,遇到安藝茹,尤其是遇到被經理訓斥的安藝茹後,場景就改變了:他想幫這位勤工儉學的學姐,當然,這個幫不是自己拿錢出來貼補,或者故意當凱子花高價買,他沒這麼傻,他想要的是在自身利益最大化前提下幫安藝茹爭取。
所以才有一麵壓價,一麵要安藝茹陪自己吃飯唱歌的過程。
他原本想法很簡單:既然裝不認識,陪吃飯這種要求安藝茹肯定不太願意接受,對方經理為急於拿下訂單會給予安藝茹一定的利誘,這就達到了既不是自己出錢而又讓她增收的目標;同時他也考慮到自己在車價上畢竟是每輛車多往下壓了1萬塊錢的,所以對方很可能克扣她的提成,畢竟她也了,50萬賣出去1000元提成,總不能50萬和47萬價格賣出去銷售員的提成都一樣吧?那樣生意太好做了。
同時考慮到自己因為從安藝茹這裏打聽到了底價並又壓了一部分價格,還決定給她1萬塊錢表示感謝。
腦子裏想的很好,事態發展卻失控了:安藝茹表現出的情緒不是高興和感激,反而是反感——如果稱不上鄙視的話,以至於那頓飯吃得很不是滋味,至於那 1萬元感謝費,也被理所當然地拒收了。
一開始還有點惱火於安藝茹不識好歹,現在冷靜下來思考,問題多半還出在自己身上:
其一,這套路沒事先和安藝茹溝通好啊,兩人都是凡人,他常浩又不會意念傳功,當然不會把自己腦子裏想的直接灌輸給安藝茹,兩人又沒這默契;
其二,安藝茹對客戶動不動要求陪吃飯、陪唱歌明顯是抗拒的,她又不知道你常浩還想給她感謝費,她隻以為常浩想憑借買車讓她陪吃飯、陪唱歌。沒錯,安藝茹對常浩會有基本判斷,認為他不是動手動腳的王老板這種人。但不動手動腳,頤指氣使讓人家姑娘陪吃飯就正當了麼?
其三,為增加服力,他還在陪吃飯這法中自作主張加了500元“出場費”,本是好心,但落在對方眼中事態就更糟糕,她安藝茹如果放得下清高、如果能豁出去,別500元,掙5000塊都不難——男人有錢便變壞,女人變壞便有錢的道理可不是著玩的。
歸納起來就是:安藝茹確實不認為他常浩有什麼為非作歹的念頭,而是不滿意這頤指氣使、盛氣淩人的態度:你有錢你了不起啊?用得著在我麵前擺?你誠心想約我吃飯,大可以在買完車後私下裏再約,那時候兩人就不是客戶與銷售的關係,是同學與同學,甚至還可以是朋友間的關係。
邏輯梳理完了,那就要找原因。
原因在哪裏呢?
常浩覺得偉人的話是正確的,要狠挖靈魂深處的念頭:
第一個毛病當然是心態飄了。重生5個月,憑借500元起步混成目前000萬不到的資產,這個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刨除那些中大額彩票一夜暴富的人群,順順當當按投資路線走的,這倍率大概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如果再疊加年輕,那就更了不得。常浩心態明顯發生了變化,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腦海裏潛移默化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