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曾對她說,“你要活在陽光下。”
她明白夏瞳的想法。兩個同樣身處黑暗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救贖的……
不能這麼下去了……
夏森森看著夏瞳,她明白,夏瞳已經幾乎失去了理智,這種時候,恐怕江逸景說什麼她都會照做,她估計就算江逸景現在說要他們所有人都退出這個廣場,退出南美基地夏瞳都有可能答應。
而江逸景恐怕也深知這一點。
果不其然,江逸景立馬便發話了,“這麼狠,看來這女人價值挺大的啊,看來我的好好利用一下了。嗯……接下來叫你做什麼呢?”
江逸景自顧自的說著,臉上得意的笑容尤為刺眼,“剛才似乎有點過分,嗯,這一次,就放寬些好了,不如……你給我跪下來怎麼樣?”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沒什麼反應,畢竟跟剛才那個要求比起來,這個要求算是相當的仁慈了。
可所有人都注意到,被挾持的夏森森,八風不動,被苦苦折磨也不露絲毫頹色的夏森森,這時突然臉色大變,突然一聲大叫:
“不行!”
江逸景獰笑了一下,踹了夏森森一腳,“你少廢話。”
夏瞳的眼神也波動了一下,顯然她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
楚離和雲南風低著頭不看夏瞳,此時卻還是抬起了頭,將目光定在了夏瞳的背影上,他們心情繁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莫北莫名的感覺到了悲哀,這種局麵,束手束腳,什麼都不能做。讓他很憋屈又無力。頭回這麼痛恨當年吸收了易流雲的晶核。
他的目光移開,像對麵某處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人群中,一個毫不起眼的矮小男人正在迅速的穿過人群,慢慢的向十字門大後方移動,可仍然還有一段的距離。
這時,雲望突然掙紮著要坐起來,他臉色蒼白,雖然迅速的做了急救措施,但是還是有些失血過多。他伸出手,掙紮著似乎想要去拉夏瞳。
“不可以。”他說,“絕對不可以!”
和夏森森一樣的話。
在場的所有人中,恐怕隻有夏森森和看過那段完整視頻的他能明白那種感覺。夏瞳有自己的傲骨,她在最痛苦的時期都不曾妥協分毫,那是淩駕於生命之上的不屈。
可以死,不可以低頭。
可現在,江逸景是打算將她僅剩的傲骨也擊個粉碎嗎?
如果此刻她真的跪下去,那將是怎樣的屈辱?
雲望費力的想要阻止,然而夏瞳站的有點遠,他根本抓不到她。這時,旁邊有個帝城的小兵湊過來,義憤填膺的提醒他:“她剛剛差點殺了你。”
“閉嘴。”誰知雲望轉頭就是一聲憤怒的低吼。
差點殺了他?他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有那樣的想法,回過神來才明白夏瞳要是真的要他的命直接打在他的心髒不是更好?
旁人隻看到她開槍時的毫不猶豫和果決,卻無法從她冷漠的表情麵具上看透她真實的心理。唯有雲望,也許是雙生子的原因,他對她此時心中的痛苦感同身受。
然而夏瞳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呼聲,在和江逸景瘋狂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鍾之後,她徹底處在了下風。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的雙腿緩緩彎曲了下去。
鴉雀無聲……
雲望感覺自己的心髒突然間停止了跳動,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自己的情緒,一瞬間,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梗的難受,卻又吐不出來。
莫北突然拂開了雲南風,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後抬腳費力的往夏瞳身邊走過去。也許此刻他什麼都幫不上,但是無論她做出什麼選擇,他也想和她一起承受。
這時,夏森森緊緊盯著她,就在夏瞳的單膝離地麵隻有一個手指那麼長的距離時,夏森森突然整個人身體前傾。
夏瞳一驚,便看到夏森森脖子毫不猶豫的撞在了江逸景手中的匕首上。利刃瞬間割破血肉,鮮血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下來。
隻需要再前進一點點,恐怕被割破的就不隻是皮膚了。
夏瞳的膝蓋再也不能下移半分。
夏森森什麼都沒說,但那執拗的帶著威脅意味的眼神卻清清楚楚的表達著一個意思:你敢跪下去,我就敢死在你麵前。
夏瞳麵癱的表情也終於有了一絲皸裂。
最終是江逸景利落的移開匕首打破了這一僵局,“靠,賤女人,都這時候了還給我整些幺蛾子。”
匕首被移開,夏森森至少不會立刻就能尋死。但夏瞳卻沒再繼續跪下去,她撐著地麵,在江逸景不爽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她比誰都清楚,夏森森不是開玩笑,她想死,誰都攔不住。
“你******給我冷靜一點。”夏森森突然對著夏瞳大聲的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