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清楚記得,我母親臉色已經發青發黑,身體差不多僵硬了。雖感覺有一絲氣息,但絕對是人驚慌時的假象。
我爸看著分離的自己走進了自己的身體,排斥猙獰幾次後,合為一體,頭腦一怔,隻感覺有抹影子掐住自己的脖子,來不及反應就暈倒了。
我爸不知道自己暈倒了多久。醒來時外麵陽光燦爛,鳥兒輕鳴,白白的雲,湛藍的天空。一切似乎煥然一新,之前的所有恍然如夢。
爺哐當開門,顯得疲憊不堪,臉色煞白,手裏抱著一個用毛毯裹住的嬰兒。那便是我。
爸接過我後都忘記了看我便說:“爸,都沒有事情吧。”
“母子平安。”爺聲音沙啞冗長,如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你進去看看你媳婦吧。”
我爸抱著我猶豫在門外,我爸膽子小,不敢踏進去,他看見棺材就暈。
爺這間屋詭異的讓人心發寒、發抖、發麻,最後神經錯覺,總能聽見女人哇哇地媚笑。
我爸記憶中隻來過兩次,每一次從這間屋子出去後總要生病半月。
為了媳婦,我爸豁出去了。他閉著眼睛跨進了爺房門門檻,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屋子裏依舊陰冷,一陣一陣的涼風劃過,涼悠悠地拂過我爸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直至靈魂。
睜眼時,比鬼更為詭異的事件出現了。
床上除了我母親,棺材既然不見了。
我爸嚇了一跳。走進看了看母親,臉色紅潤,氣血正常,根本不像剛生過孩子的人。
這間房子最多20個平方,偌大的棺材難道蒸發了。還是被爺燒了。
我爸猜測來猜測去都不符合邏輯。而且自己明明把我母親抱進棺材的。
爸為了證實自己不是遇到鬼,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過一刻。
按照推算,我是中午十二點出生的。那麼我爸昏迷這段間隙,我爺、我母親、那副棺材、還有未出生的我這幾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我爸滿頭大汗,抱著我踉蹌地跑出房間,大喊我爺。
我爺此刻已經盤坐於堂屋香火下睡著了。旁邊升鬥的玉米裏燃燒正旺的香發出哧哧的聲響。
我爸抱著我,跪在我爺麵前。和爺麵對麵時,我爸才想起看看我,雖抱在懷裏有一會了,卻未曾細細看過我。
我爸先是拉開毛毯,看看我究竟帶把不帶把。我爸那分鍾特希望我是帶把的,結果我真沒有讓他失望。滿足他私欲後,他悠然自得地掀開遮住我臉的毛毯。
這不掀不知道,一掀開,我爸直接尖叫了起來。差點就把我扔出了門外。
我爸嗚嗚呻吟。一隻手托起我,看著我哈哈大笑,自言自語道:“造孽呀,造孽呀,老天,為什麼是這樣呀。”
我爸的聲音聲驚動了我爺。我爺睜開眼睛時,看見我爸光溜溜地托起我,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地上粉身碎骨的可能。
爺感覺我爸已神誌不清了。爺搶過我後用毛毯裹住我。怒罵我爸:“狗娃子,你瘋了?”
“爸,這是什麼怪物?”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