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奇河沱(1 / 2)

我爺一直很矛盾,為我抓陰這件事的結果有點出乎意料。而我出乎意料地活了,且活蹦亂跳地長大了。我有了嘴唇,有了生命的跡象,村裏人都說是我爺抓陰抓的。

但也隻有我爺明白,他真的沒有抓。出現在篩子地下的鬼魂至始至終他沒有看清。我爺估計是鬼魂故意不讓我爺看到,所以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然,也因為我的事情我爺在我們村子裏出名了。有了開始就沒有結束,從此我爺便開始了他的抓陰生涯。

我完全好了,我爺和我爸就必須兌現在十字路口的承若,就是以後不能再從事木匠活這門手藝了。且要把木匠活家什全部封存,也不能再傳授任何人。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我們龍家的人至此不能沾染和木匠有關的活計。

我爸很不解,但不能違背我爺。他搞不懂當時爺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是祖婆向爺說了什麼?

想想很悲哀,但說出來的話就必須兌現。我爺和我爸把木匠家夥什埋進了老屋堂屋的香火下。

在香火下動土也是需要講究的。

首先翻日曆,看陰陽,請神,請祖宗,做法三天三夜,然後送神,蓋土,上香叩拜,磕頭等一係列繁瑣的程序。

我爺尊崇祖訓,按照祖訓的流程一一做了。當要蓋土的時候,我爸和我爺都動了私心,覺得墨鬥陪伴了自己很多年,埋了很可惜,且能驅邪避凶。所以我爺和我爸悄悄地把墨鬥拿來揣進了荷包裏。

我爺本是懂得這樣做不對,可偏偏這樣做了,或許命裏如此,所以才導致後麵一係列要命的事情發生。

我剛出生的那幾年很安穩,隻是家裏偶爾會出現女人嘻嘻哈哈笑的聲音。晚上十二點時總聽見樓板上有腳步聲,踢踏踢踏的亂跑。這樣的聲音維持不到一秒就會消失。

我爺和我爸沒有從事木匠手藝後,顯得孤獨寂寞並蒼涼。為了生計,我爺正式從事了趕陰這個行列。而我爸卻遠離故鄉南下打工了。

當時我爺和我爸宣布不再做木匠時,整個村子都轟動了,紛紛都說我爺和我爸是被鬼嚇到了。

大家還說,這一切都是我祖婆搞的鬼。很多人好謠言說能在筲箕沱裏看見祖婆抱著一朵蓮花微笑。

筲箕沱這地方是我們村子正前麵圍繞懸崖流淌的一條河拐角處。筲箕沱的形成大多數說法是因為懸崖上的水飛流直下,衝出來的一個沱。水確實是從幾千米的懸崖處飛流而下,可要落地之前100米處延伸出來了一方長長的石頭,正好緩解了水的衝擊力。也就是說,水是先流到石頭上後再緩慢流在筲箕沱裏的。

我們村莊正前麵是無比高的懸崖,懸崖後麵是延綿不斷的大山。大山下的那條河至今沒有名字,懸崖下,除了河流,就是一些灌木以及人從未你到達的大森林。一年四季,懸崖下麵從未有陽光照射。河岸兩邊均無人居住,除了筲箕沱這裏有一條小路是連通懸崖外,別無任何足跡。

從古到今,這條河裏死了不知多少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有從懸崖上飄下來的。老老少少都有。所以懸崖下麵總讓人感覺陰冷,黑壓壓的,且陰氣特重。即便是站在很遠的地方眺望這條河,總會給予人一種即將有人死亡的訊息。

關於這條河有很多驚悚恐懼的事情發生,關於筲箕沱,村裏的人都說到了晚上十二點開滿了蓮花。站在村莊任何一個角度都看得無與倫比的清晰。

筲箕沱故被人譽為蓮花仙子居住地。

村裏有膽大的男人,天一黑就在筲箕沱對麵山崖守候,等到十二點時,真真的看見一朵朵蓮花慢慢綻放,尾隨的是一幫不知年代的女子,打扮詭異,卻能歌善舞。唱腔圓潤,聲音洪亮,身材婀娜。

原本沱裏全部是積水,可到了晚上十二點時,水似乎嗖一下消失了,在朵朵蓮花中,除了女子之外,有男子,有戲子,有仆人,有燈火,有房子庭院等。隻要你晚上等著看,不用湊近,站在距離筲箕沱最遠的地方,也能清楚地辨別變化的事物,且每晚都不同。

據說,晚上十二點時,蓮花仙子就會把水底世界的人拉到地麵,開始他們的生活。出現在這裏的人似乎從來沒有煩惱,每晚都是敲鑼打鼓,高呼鳴唱,每不論是女子男子仆人戲子等,都總是笑的爽朗。

所以村莊裏的人能聽到的聲音就隻有兩種:笑聲和歌聲。

但出現的時間都很短,一般幾分鍾或者十多分鍾。然後嗖一下消失,留下的是陰暗潮濕的水沱,及一眼望不到頂的山崖。水沱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個開口處。所以很多人說這個水沱不應該叫水沱,更應該叫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