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所及之處就是他這些天來想盡千方百計用盡各種手段夢寐以求的地方,隻要再走幾步踏出那裏,他就有辦法和本事讓這些人連他半點蹤跡都找不到。
他心裏愈發急切,可是,背後看似漫不經心的冰涼視線卻讓他舉步維艱,在那樣似有若無的眼神壓迫之下,霍啟隱約感覺背後開始冒冷汗汗毛倒豎。
霍啟忍不住閉眼暗罵自己愚蠢,這一次才算是真的進了那個小屁孩的套了,他已經把自己看透了,知道他謹慎絕對不會輕易去相信一個人所以他就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他習慣送飯的阿姨,然後再由送飯的阿姨不經意的告訴他,他忙的根本沒時間來搭理自己,再由他自己偶然的看到某些東西。
霍啟是謹慎但是沒有人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見為實這樣他就會放下戒備心,他以為自己足夠謹小慎微足夠聰明機智,卻沒想到他這所謂的聰明都是在別人的精心算計當中。
麵對這一切縱使心裏再怎麼不甘心霍啟卻也不得不承認男人確實不負盛名,狡猾的如同狐狸,而他也確實比自己技高一籌,也怪不得他會落在他手上了。
男人明明知道喬裝打扮的人就是霍啟,他視線隨意又輕飄飄的從他身上掃過然後不知道落在了何處,就像根本不知道躊躇著進退兩難的人是霍啟一樣。
這樣的話無論說給誰聽都會信,可是霍啟不信,他背後被他視線觸及後毛骨悚然的感覺此刻都還餘韻未消,如果沒有發覺怎麼可能會這樣看他。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他之所在會在這裏的原因根本就是特地在等他來,這樣一想霍啟忍不住咬牙切齒,怪不得小小年紀心思就深沉的讓人琢磨不透,怪不得他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別人卻尊稱一句申先生。
因為他有讓人不得不歎服的才智,手段,見識和實力,殺伐果斷從不優柔寡斷,就連他這樣已經混跡社會多年的老油條都被他輕而易舉的玩弄於鼓掌之間。
霍啟忍不住苦笑,真是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樣的家庭出來的或者說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明明應該無憂無慮痛快談戀愛的年紀卻總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比起他當初被黑暗籠罩隻剩下血腥的樣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男人自從看似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視線就再不曾落到過他身上,身後安靜的可以聽清楚風在耳邊輕輕嗚咽的聲音,寂靜的霍啟都不得不懷疑男人是不是要故意放他走。
隻要他再往前幾步,就可以回到屬於他隨心所欲的自由,可是這看似近近的幾步卻像是隔著千丘萬壑,腳步沉重,霍啟不敢輕易抬動,他在等,他要等,等到能確認真的不會有人阻攔。
霍啟停下來的地方剛好被一棵樹擋住了,所以別人看不到他此刻狼狽的動作,身體逐漸從神經緊繃的僵直滿滿的放鬆下來,多年的經驗告訴霍啟這是他的神經在感觸到安全氛圍之後發出的信號。
好,就是現在,霍啟暗自喊了一聲穩下心神抬腳,似有若無的淡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視線如影隨形,霍啟身子僵硬臉色難看至極。
依舊隻有雲淡風輕的視線落在他背後,男人不言不語,悠然的如同篤定他絕對不會再邁出一步一樣。
霍啟再次咬牙切齒,輸人不能輸陣,他今天就非要實力打那小屁孩的臉,讓他顏麵盡失。
霍啟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大腦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的腿就已經服從了他心裏的命令,等到他大腦思索反應過來時事態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愚蠢,你這麼多年白混了,霍啟一時間真想掐死突然傻白甜的自己,雖然俗話說人不掙饅頭掙口氣,但,這也是要看情況的。
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時刻,他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他這一行為無非是真的狠狠的甩了別人一巴掌,自己舒服多了,而同樣,他也將男人的麵子狠狠的踩在了自己腳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換做是他,他一定會惱羞成怒的千百倍討回來。
是非利弊他都已經權衡清楚,可是,他的身體快於他的思想,就算他現在後悔,恐怕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先生”。一直站在不遠處觀看著霍啟穿著玄色西裝的男人在看到霍啟出了門之後神情變冷,他悄無聲息的來到男人身後請示。
“不用去管”。男人清冽的嗓音略微低沉帶著一絲矜貴的優雅,縱然隻聽他的聲音也能讓人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勾勒出一個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謙謙君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