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佩忽地大聲笑道“好好好!你南歸不過短短數日,就有如此大作為,果然青年俊傑。若能將這熔煉鍛造精鋼之法獻與朝廷,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即便有心入朝為官,老夫也會盡力促成!如何?”
恩?老家夥想要秘方?這就有點心急了吧?老子一文錢都沒賺到,就上交秘方,我傻啊?再說了秘方交了,就你們朝廷上那些管事的,連個保密意識都沒有,分分鍾就被透露到國外去了,不行!
稍微組織一下語言,韓望站起身再次施禮“大人抬舉在下,是小子天大的福份;不過這新法煉鋼隻是剛剛試驗階段,其間比例和火候,就連歐非大師也極難掌控。如若朝廷不明內情,稍出差池,就是韓某的罪過”
丁佩記得韓望前麵說一爐一日可出精鋼一百斤,怎麼還有差池呢?莫非他不想進獻朝廷?哦,應該是擔心秘法一旦上交就會泄密,他這門生意就沒錢賺了。年輕人還是太嫩了點,錢算什麼?隻要你當官了,想要錢還不容易?你不當官,有了錢,那就是肥肉啊,誰都可以咬你一口!也罷,這一時半會不能勉強,稍後讓張管事好好點撥點撥就是了。
但是畢竟韓望駁了自家麵子,尤其自己是一番好意,私下點撥是一碼事,給年輕人一個教訓是另一碼事。丁佩咳嗽一聲,“無妨,韓公子雖然年紀輕輕,知道穩妥行事,本官亦是欣慰。本官事務繁多,不便奉陪,若有疑難盡可說與張管事!”說完端起茶盞,這是點茶送客。
韓望隨即起聲告辭,張管事送出門來,不由得伸出食指,點了點他“適才多好的機會,縣翁大人難得為人保舉,你還有意托詞?!就你這點小心思,誰看不出?守著鋼鐵廠能有什麼出息,入朝為官那是光宗耀祖!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倒好,平日見你心思百出,這回怎麼犯了糊塗?”
韓望連連點頭,說自己錯會了丁大人好心,還請張管事代為解釋挽回。這說了一回好話,張管事才悠悠的回過臉色。
“也罷!看你小小年紀,確實也是不容易,我再替你探探縣翁的口風。今日且在館驛住下,有什麼消息自會通傳,去吧!”
韓望出得縣衙大門,門口有一個精明伶俐的小夥等候已久,看見韓望,忙迎上前,鞠躬問候“貴人可是馮家莊韓望韓先生?小的是錢氏鐵行夥計,錢九”
錢九?看來是錢家家奴,應該是能說會道,真定城內也是熟門熟路。自己初來乍到,老錢還是很貼心的派了家奴接待伺候,以防韓望人生地不熟,耽誤事情。好的,這靠近中午了,丁大人個小心眼沒留飯,得找個吃飯的點。“錢九,真定哪家酒樓名氣大?”
錢九笑嗬嗬地說“韓先生,小的早就在一品居給您訂好房間了,這邊請!”說著要扶韓望上馬。
韓望笑著擺擺手,踩好馬鐙帶緊韁繩,翻身上馬動作倒是不差。錢九在前帶路,走過兩個街口向右再走一個街口,有一幢兩層木製閣樓的飯店。酒幡隨風吹動,分明就是“一品居”。
一品居小二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靈人,一見錢九,忙上前招呼“九哥,您給貴人預定的房間早就布置齊了。勞煩這位貴人樓上雅間稍稍歇息,酒菜隨後就來。”待韓望下馬,接過韁繩讓人牽到後院馬廄洗刷喂料,自己跟在兩人身後,不住的吹噓自家酒樓的諸多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