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看了看城外,戰場上遺留下的痕跡分外明顯,有一些醫護人員指導民夫們,將傷員運到戰地醫院,交給主治軍醫治療。
那些傷勢太重而無法救治的隻能暫時放棄,從而為其他傷員的搶救騰出時間。對於這些瀕死的傷患,軍醫們隻能橫行放棄。
這個韓望總是能夠將一團亂麻的事情整理得有條不紊,即便他不在,他的下屬也知道該怎麼去操作。這就是各個兵種的條例和要求約束的,是從新兵就開始教育的一種習慣。
韓望說過這世上,培養一種習慣隻要十四天,而習慣是最可怕的力量,它能讓人改頭換麵。
它能讓一個無法無天的新兵變成令行禁止的模範標兵,它能讓一支懦弱的軍隊變得英勇善戰。
老種發現參謀、軍醫、特種兵、諜報、憲兵、政委,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兵種,的確能改善自己軍隊的精神麵貌。
要知道因為緊急戰鬥,所以這些從六聯回來的兵種不過是學習了一個月的新兵,但對於命令的理解和執行,他們就比其他軍人高出很多,無論坐行臥非常標準,做事自覺,仿佛被韓望施展的了魔法一般。
連勝軍來人了,種師道接過密件,對照了野狼給得密碼本,這才知道詳情。
經過沙盤模擬,連勝軍發現強攻北門傷亡太大,幾乎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想從南門這邊借一條路悄悄混進遼軍那邊,從內向外偷襲北門。
這種想法,一定大大出乎遼軍守將的意料,說不定能趁機拿下北門,再和自己兩頭對進,確保蕭幹的陰謀破產。
剛才那名參謀還不理解,說如此危險的任務擺明了十死無生,為什麼不能撤?
你們看的是單純的戰鬥場景,但是無形中很多不可言傳的意味,卻壓得俺老種絕對不能撤退。
種師中被任命為新兵集團的都統製,一門兩帥,聖恩殊榮,就必須要拿命去換。
還有,童貫扔過來堅守兩日的命令,若是老種膽敢撤離,必然借機重重辦他。說不定就趁機拿了都統製的位置,實在顧及體麵的話,索性安排他一個回鄉休養身體的緣由。
兵行險著,連勝軍也是生死存亡的時刻,所以,韓世忠才逼得沒辦法,找老種借一條路偷襲北門。
由於楊可世和姚古被納哥赫精銳騎兵騷擾,隻能分別固守,向燕京城緩緩集中,不過速度非常慢,經常要躲避遼騎的拋射。
楊可世的白梃兵整裝出擊,遼騎卻比他們跑得更快,白梃兵已不敢離隊太遠,隻能打一下,停兩步。如此拖拖拉拉,估計明日清晨也不見得能趕到。
老種當機立斷,求人不如求己,既然要打,那就幹脆轟轟烈烈打一場,“你讓韓五盡管派人前來,到時候會派人掩護他們突進去,也收集遼軍服裝,屆時供你們掩護使用。”
進入夜色,韓世忠帶領大部分連勝軍士兵自山腳下的隱蔽處,向燕京城北門突進。最終等待李慶裏應外合,一舉奪下北門。
而李慶帶著一百名特種部隊,則奔向南門種師道部彙合,在那裏,種師道將對“W”防線發起一輪衝擊,掩護李慶他們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