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斜也和宗望等一幹女真權貴,舌頭都喝大了的馬良忘乎所以,將燕京城事無巨細兜了個底掉。
原來南朝將帥貌合神離,充其量就是種師道兵力多一點,剩下的都是殘兵敗將,宗望和宗弼都是難掩興奮之色。
居然把最能打的連勝軍給拋棄了,真不知道這些權貴的心,統統被豬油蒙住了嗎?
子夜時分,金軍將酩酊大醉的馬良送到城下,城樓放下吊籃將其拉上去。
在童貫迫切的眼神中,馬良含糊不清的說“女真貴人都保證,隻要按時兌現密約,他們可以不攻打燕京城,還邀請太師到金軍大營閱兵觀禮。”
童貫長舒一口氣,這就好,燕京命懸一線,多虧了咱家力挽狂瀾!這麼一來,平遼複燕大功非我莫屬。
“女真那邊可說何時退兵?”
馬良笑嘻嘻的說“太師,人家等著銀子,丁口和人頭呢?我好說歹說,對方才同意先拿一千萬貫,錢物各半,丁口這次就要一起帶走。至於楊再興的人頭,限期一半個月內連同尾數一千萬必須送到中京”
哦,這城裏的居民帶走就帶走吧,一千萬上哪裏去弄?至於一個月後的事,到時候再想辦法拖就是了。
先寫捷報發去東京呈獻官家,在給真定韓望去一個問責函,剩下的就要和女真磨嘴皮子就是。
忙了大半夜,總算有一個不錯的結果,可以美美睡上一覺。
斜也和宗望、宗弼在大帳中商議對策,這次本來可以滿載而歸,美中不足的是銀術可軍被滅。要想消弭金國高層的憤怒,是不是打下燕京象征性的做一個妝點。
宗望覺得目前拿下燕京完全可能,但是打到如今這個地步,獲得錢財丁口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了。燕京城已經是孤軍,若是把種師道打急了,來個玉石俱焚就不合算了。
“我們守著順州城,向東掃平遼國餘孽,獲取更多的丁口才是主要的。至於燕京城,它不會跑,隨時可以來取。”
宗弼卻說,“據說南朝是金山銀海玉宮殿,既然都南下了,何不再往南去看看,嚇唬嚇唬南朝皇帝老兒”
斜也卻說“不要總想著吃喝玩樂!南邊就不要去了,我看這一次就很好,俺們得了實惠。還能給童貫湊個大功勞,若是南朝盡是他這樣的官,對俺們越有利!你想南下圖個痛快,萬一南朝朝野驚嚇過度,聚力抵抗,豈不是自找麻煩?”
這就是溫水煮蛙,慢慢耗死宋朝君臣,讓他們是種生活在虛幻的和平裏。
南朝反正有的是財力物力人力,隻要恐嚇一下,他們就雙手奉上,如同下蛋的母雞,養在窩裏總比殺雞取卵來的長久。
當然,這取決於女真的實力能否跟得上擴張的版圖,否則打下來土地也沒有人占據,意義不大。
對於金國高層來說,人口和金錢才是目前緊迫需要的。北方地廣人稀,城市之間幾乎荒無人煙,糧食產出也少得可憐。
一次性擄掠十數萬人口北返,可以暫時緩解一下勞力緊張的窘迫。而且南方多以農耕為主,北方的遊牧漁獵民族暫時不習慣這種勞作方式。
幾十萬人口的女真本部,還要鎮壓契丹和奚族以及其他部族的崛起。相反南朝漢族不善養馬,就不可能對自己形成威脅,可以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