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方曉迪邁著步子大步往前跑遠了,留下陸威霆一人在這冷清的夜色中。
陳伊怔怔的望著方曉迪,又收回目光望著陸威霆,猶豫半天才說:“別難過,給迪迪一點時間,她會原諒你的。”
陸威霆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腳下的婚紗袋子。他彎下腰緩緩將袋子拿起來,淡淡的勾唇輕笑,似乎在對陳伊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他說,“真的會原諒嗎?嗬,為什麼我有一種錯覺,她不會再回心轉意了……”
“那你還不去追!”陳伊一聽頓時慌了,今天的事她原本就覺得是她姐姐的錯,現在如果因為她姐姐的錯造成方曉迪和陸威霆分手,那麼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追得上她的人,可是卻追不上她的心了。”
陸威霆心痛的閉上眼睛,手指緊緊握著婚紗。曾經,這婚紗上寄托了他和方曉迪對一生一世的渴望,此時此刻,她將婚紗還給了他,隻身一人離去,將他一個人拋棄在這夜幕裏……
睜開眼睛的一霎那,他仿佛看見了他將她扔在婚禮上時她的心痛和失望。如今切身體會,感受這種被拋棄的痛苦,他才明白她到底有多恨他——
“這是我的報應。”
自嘲的勾起嘴角,陸威霆拎著袋子大步走回車上,狠狠一把將門關上。緩緩側眸望著車窗外安靜坐著的陳芳,陸威霆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嘲諷地說:“剛剛,你是故意的?”
陳芳驀地望著陸威霆,她一臉委屈的搖頭,眼淚順著眼角拚命往下掉——
“陸威霆,你不要因為方曉迪生你的氣你就遷怒我……我沒有,我不知道她會來這兒,我怎麼可能會故意這樣做!”
“嗬,你不可能這麼做?陳芳,如果你都不可能這麼做,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這麼做了。”陸威霆淡笑著將陳芳哭泣的模樣看在眼中,她哭得梨花帶雨,她越是哭得可憐,此刻就越讓他生煩——
瞳孔微縮,他一字一頓的說:“陳芳,我突然發現,你真的不值得人同情——”
說完,他冷漠的將車窗搖上,將陳芳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陳芳流著眼淚望著陸威霆的車漸漸消失在眼簾,她低下頭悲傷欲絕的嚶嚶啜泣著。陳伊走到陳芳麵前,看了看陸威霆的車離開的方向,現在這兒已經沒有外人了,所以她冷冷的對陳芳說:“行了,你夠了沒有?”
陳芳將陳伊當成了空氣,兀自哭泣著,發泄自己的悲傷無助——
陳伊心煩的低頭看了看陳芳,彎下腰緩緩說:“你夠了,陸威霆已經不在這兒了,你裝柔弱裝無辜裝心痛給誰看?陳芳,你那顆心不是早在你的傲慢中被千錘百煉得跟不鏽鋼一樣了麼?哭什麼,別糟蹋了眼淚!”
“陳伊!!”
陳芳憤怒的抬頭看著陳伊,兩隻手狠狠握緊輪椅的邊緣,眼睛裏仿佛能冒出火來一般。從小到大陳伊都一直叫她姐姐,這是陳伊第一次直接叫她的名字,這也是她記憶中陳伊第一次這麼刻薄的跟她說話!
“你忘了是誰拋下自己的新婚妻子趕去N市救了你麼?你忘了陸威霆對你有多好麼?他原本什麼都不用為你做,可是他最後卻什麼都為你做了,這麼善良的男人難道你就不能放過他、讓他幸福嗎!”
“你住口!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陳芳惡狠狠的盯著陳伊,冷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賤?你是不是早就這麼覺得了?嗬,也是,一個跟陸威玄睡過的女人還覬覦著陸威霆,這的確讓人鄙夷唾棄——可你呢陳伊?你不也跟我一樣麼?論起來,你比我還要不知廉恥!”
陳伊輕輕咬著下唇,盯著陳芳的眼睛,她一言未發——
她的沉默並沒有讓陳芳打住嘲諷的話,冷笑一聲,陳芳繼續說:“你和陸威玄上過不止一次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嗬,至於你嫁給陸威霆之後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關係,這得問你自己!一個跟陸威玄上過好幾次床的女人,又不知廉恥的嫁給陸威霆四年,陳伊,你倒是說說看,論下賤我哪裏比得過你!”
陳伊臉色煞白,她後退了兩步,盯著陳芳明明還殘留著著眼淚卻格外殘忍的笑臉,她咬咬牙轉身大步離開。
從今以後,她再也沒有姐姐了!
麗豐公寓。
方曉迪眼睛紅紅的上了樓,正在吃披薩的睿睿好奇的望著方曉迪的背影,他有些放心不下方曉迪,擦了擦手就躡手躡腳的跟著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