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正值入秋時分。
這日,是少天與周明來到廣場後的第四天。在這四天裏,雲劍宗上會有人按時下來發放食物,倒也不擔心餓著。也陸陸續續有人到了,幾乎每一次有人少天都會看見杜淳那硯大的身影迎上去,偶爾會有幾人被杜淳坑到。
今日便是雲劍宗的招徒大典了,不知是否如杜淳說的那樣?清晨廣場的角落邊,少天一人盤腿坐在地上,而周明卻不知跑那去了。少天望了望廣場前方的殿宇,便閉目靜坐。
“咚…”
正午時分,從廣場前的殿宇傳出一聲鍾鳴,這鍾聲響徹雲霄,不但沒有給人一種震耳欲聾之感,反倒有醒神之用,使得廣場上的人都覺得精神振奮,齊齊地看向那座殿宇。
“吱呀。”
那殿宇的大門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打開,一個眉宇間散發著淩厲的國字臉中年從殿宇裏走了出來。國字臉中年環視一眼廣場,見廣場上的有著不少稚嫩的少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廣場上的一幹少年看見殿堂內走出一位滿目威嚴的中年,知道雲劍宗的招徒大典快要開始了,紛紛站起身來。原本人聲鼎沸的廣場傾刻間變得鴉雀無聲。
國字臉中年看到了自已預想的出場效果,覺得這群少年還算懂事,開口以一股洪亮的嗓音說:“你們來自各方,經曆過了膽魄與毅力的雙重考驗,才來到這裏。但你們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成為我雲劍宗的弟子。你們還需要進進行最後一項考驗,也是最為重要的考驗。也就是天賦與悟性的考驗,隻有通過了這項考驗,你們才能成為雲劍宗的弟子。明白了嗎?”
“明白了?”少年們朝氣蓬勃,聲音直衝雲霄。
“那好,你們盤腿坐下。閉上眼間。”國字臉中年十分滿意少年們的回答,想當年,他又何嚐不是如此熱血沸騰。待一幹少年按照他的要求後,國字臉中年伸出手,一揮衣袖,無數團光芒飛出,最後沒入了一幹少年的眉心。做完這一切後,國字臉中年轉身走入了殿堂之中,殿堂大門也咯吱一聲關上了。
廣場的一個角落裏,隻有少天一人在哪,顯得有些孤單。
當光芒沒入少天眉心時,少天發現這種感覺與李子軒的那一道靈光相似。很快,一些本不屬於他的記憶浮現在少天的腦海中。是一段口訣:凝神於心,上可感天,下可悟地……
果然與杜淳說的相差不多,看來他所說的倒也是真的。其實少天並不知道,杜淳所知道的是從那些每日過來發放食物的雲劍宗弟子得來的,隻要與他們聊聊,問及了他們也是會說的,因為說出來也不會對大典有什麼影響,他們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
隻是杜淳隻告訴少天考驗是什麼,卻沒有告訴少天如何才能通過考驗。
“凝神於心,上可感天,下可悟地……”
少天心裏默念著口訣,一遍下來,卻沒發現自身有何變化。不由得心急如焚,越是急,少天就越不知道怎麼做。
“爺爺,我這樣子做對嗎?”
“嗯,對,小天真棒!”
恍惚間,少天感覺到自已似乎回到了自已爺爺身旁。每一次,當他不知道怎麼做的事候,都是爺爺在一旁耐心地教導他。
爺爺,您相信小天能通過考驗的,對嗎?小天不會讓爺爺失望的,小天要讓爺爺知道,即使爺爺不在小天身旁,小天也不會放棄,小天會一直堅持下去。小天還要為爺爺報仇呢!
這一刻,少天不知道,他差點墜入了魔道。一但他墜入魔道,在殿堂內的國字臉中年便會感覺到,會將墜入魔道的少天斬殺。所幸少天心中還有一絲清明,將他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雖說少天沒有墜入魔道,但他的這個執念在後來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就在這一刻,因為這個執念,少天的心誌變得堅定了,不再脆弱。
一遍不行,那就兩遍…,少天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繼續默念著口訣。
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也未能擾亂少天那一顆堅定的心,反而讓他有了一種明悟的感覺。隻要少天心念一動,口訣便會自行運轉。這正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心神合一之境。若是那國字臉中年看見,這會大讚少天悟性天賦極佳。
漸漸地,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處於心神合一中的少天也感受到了。不過這雨似乎與平常時的雨不同,雨水落在身上卻沒有感到濕潤,反倒變成了一縷白霧纏繞在身上,不一會就消散於天地之間。
在雨中,少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鬆,似乎整個人都融入了天地之間,無物無我。那一縷縷纏繞在少天身上的白霧欲要鑽入少天的身體,但還未進入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