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冷冰冰的目光注視下,左輪有些尷尬的鬆開手,他太心急了,以至於有些失禮。
將獸醫“啪”的扔回座椅上,左輪收回手,用自己自認為輕柔的動作,兩隻如大船般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把幼崽捧到獸醫的麵前,“請你看一下,它這是怎麼了?”
左輪一開始的來意是想弄明白幼崽的品種問題,是不是他想要的妖獸,但被連絮這一路的折騰來倒騰去,他起初的興致都被倒騰沒了,現在更擔心的反而是幼崽的身體狀況。
冷漠的獸醫終於把他高貴的另外三隻眼抬了起來,對著幼崽略一打量,立刻瞪圓了本就很大的眼珠,產生濃厚的興趣:“這是,滅絕物種?”
連絮“喵咪”,“喵咪”的哀聲尖叫著,使勁的往左輪懷裏躲,對四眼狂魔伸過來的冷冰冰的消毒手套避之不及。
左輪看的有些於心不忍,直接用右胳膊替幼崽攔截住,他可以感覺到掌心之上有濕潤的液體,伴隨著幼崽一聲又一聲的嗚咽滴落,一滴又一滴的,似乎滴進了了他的心裏,讓左輪的心腸軟的一塌糊塗。
幼崽哭了,那麼凶猛蠢萌的幼崽竟然被嚇哭了。
他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好笑。
“請你不要觸碰它。”左輪義正言辭的拒絕,他自己放柔了力度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幼崽緊繃的脊背。
左輪雖然不明白幼崽為什麼會對獸醫那麼的恐懼,但既然他認定懷裏的小家夥是自己撿到的寵物,那他自然會履行護它、佑它的義務。
這是強者對弱者的承諾,也是一位真正軍人一直在履行的義務。
見小獸所有權的主人堅決的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獸醫有些失望,悻悻然收回他的魔爪,伸長他的四隻眼睛圍著左輪的雙臂左一圈又一圈的將小獸能看見的地方都看了個遍。
他這才指指桌子的左方立的圓柱形玻璃器皿,上邊盛著綠油油的液體,汩汩的冒著大泡小泡,冷言冷語道:“把它放進去,我要檢查一下它的身體指標。”
見飼主沒有要加害的意思,前一刻還處於絕望之中的連絮就已經停止了哭泣,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可憐兮兮的,小聲的抽泣著。
聽他們這對話的意思,好像不是要把她獻身給偉大的科學試驗,切片研究,似乎是她理解錯誤了咩?
對上飼主冷漠的瞳孔裏透露出來的擔憂神色,反應如幼豹般迅速的連絮眨巴眨巴兔眼,當著左輪的麵,硬生生的又擠出兩泡淚花來,俏生生的掛在兔睫毛上,欲落不落的,可憐的緊。
她雖然知道是自己誤解了他們,但是那個四眼變異人還是很恐怖的樣子,還有那個冒著綠泡的液體,她才不要呆在那裏邊,兔子膽子很小的好不好,她會害怕的。
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至於哭的對象兔子,大抵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吧?連絮不確定的猜測。
對上幼崽悲悲切切淒淒慘慘的神色,手掌之下又十分清晰的感覺到它的身體還在一顫一顫的發抖,左輪再次心軟了,用商量的口氣詢問醫生,“可不可以不讓它進去?”
白皮革獸醫的四隻眼睛隨著他的腦袋在同一個人頻率晃動,對著左輪發出四道蔑視的目光,他嗤笑一聲,“可以,我更擅長解剖屍體,你要不用它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