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海濤用自己的會員卡替蘇曉冉結完帳,領著她離開讓她遭受淩辱的這間包房時,蘇曉冉仍有些心有餘悸。
她感覺到好像這裏有無數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而自己卻像穿著皇帝的新衣,一絲不掛地從包房裏走出來。
於是,紅著臉,低著頭,艱難地邁動腳步往前走,由於心慌,她的腿有些發軟,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孫海濤急忙前去扶住她的胳膊,摟著她的腰,一起走出金都會所餐飲大廳。
在門口站著的兩名迎賓小姐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以及她們招牌式的“歡迎下次光臨”的道別聲中,緩緩來到電梯口等電梯。
電梯門剛打開,蘇曉冉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那樣,一把將他扶著她身子的手推開,逃也似的鑽進電梯。
孫海濤緊跟進去。
電梯門關閉,電梯緩緩下行,這部電梯好像是特意為他們兩人準備的專用電梯,裏麵沒有其他人。
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
蘇曉冉顯得有些尷尬,始終是紅著臉,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電梯裏顯得有些沉悶。
由於電梯的空間不大,孫海濤能嗅到從蘇曉冉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體香、紅酒、香水和汗水味組成的混合氣味,能見了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叮咚!”
一聲鈴響,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蘇曉冉才從神遊太虛中醒來,撒腿就往電梯外麵跑。
“曉冉,你等等,如果你還把我當成朋友的話,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話給我講講,別憋在心裏……”孫海濤一邊追她,一邊在後麵喊。
他們這種反常的舉止,引起了一樓大廳裏的工作人員和客人的注意,紛紛向他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或許,他們腦海裏出現這樣的版本:
男人因為生活不檢點,在外麵養小三,或者,男人在會所裏和一個女人幽會,被老婆抓了一個現行。
老婆一腳將房門踹開,扇了那個女人幾個耳光後,扭頭就跑,老公做賊心虛,便追出來,試圖向老婆道歉……
然而,事情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發展,蘇曉冉聽見孫海濤的叫聲後,跑出金都會所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木訥地望著他。
孫海濤見著她那張淚流滿麵的臉,上前扶著她的手臂,輕聲說:
“跟我一起上車吧,我載你出去散散心,到時候,你再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別憋在心裏……”
蘇曉冉茫然地點點頭,機械地移動腳步。
孫海濤扶著走到停車場,來到他那輛路虎越野車旁,替她打開車門,將她扶到了汽車的副駕駛位置坐下。
發動汽車,孫海濤將路虎車緩緩駛離停車場,行駛在霓虹燈閃耀的大街上。
蘇曉冉兩眼呆滯地望著窗外的夜景,腦海裏卻翻滾著她在大學時與孫海濤戀愛時那些歡樂日子,快樂時光。
以及他們分手後,自己承受失戀的痛苦和孫海濤那張無助的麵孔……
孫海濤側臉看了蘇曉冉一眼,柔聲問:“你想去哪裏?”
蘇曉冉緩過神來,幽幽地說:“我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孫海濤明白蘇曉冉所指,見她陷入沉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想打擾她的思緒,便不再說話,將車一直往前開。
路虎越野車很快駛出繁華的大街,來了位於金都河邊的濱河大道。
這是他們在金都大學念書、談戀愛時,經常幽會的地方,這裏留下了他們許多美好的回憶,許多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如今,物是人非,他們都已成家立業,不同的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方式,將他們分隔開來,真是造物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