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市人民醫院住院部,四周一片寧靜。
杜強乘坐電梯上了十一樓,經過樓道裏摸索到8號病房門口,突然,兩條黑影分別從前後包抄過來,將杜強按到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打。
一陣拳打腳腿之後,杜強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在十一樓病房的走廊裏。
有人大聲喊:“打人,打死人啦……”
病人和家屬紛紛從病房裏跑出來,十一樓病房的走廊裏一陣混亂。
值班醫生和護士紛紛跑過來檢查杜強的傷情,發現傷勢嚴重,迅速將他送進了急救室……
鄧斌躺在8號病房裏的病床上,尚未蘇醒,根本不知道在自己斌病房門口發生的事情,隻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夢見自己獨自人人走在一條彎彎曲曲小路上,小路兩邊插滿了蠟燭,不知道通向何方。
燭光閃耀,照亮了他前進的方向。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誰也不和誰打招呼,顯得相當陌生,他主動向他們打招呼,這些人像聾子一樣,根本不理會他,匆匆趕路。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見了自己死去的爺爺,一邊喊,一邊朝爺爺追了上去。
爺爺回過頭,詫異地看了他幾眼,然後,大聲嗬斥道:“誰叫你來這裏的,你走了,你媽怎麼辦?快回去!”
一陣陰風吹來,燭光熄滅了。
爺爺不見了,路上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天黑漆漆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他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於是,像撲燈蛾那樣,朝燈光閃亮的地方奔去……
市人民醫院的一間高級病房裏。
蘇曉冉坐在床上的一張凳子上打盹兒,突然聽見門外的吵鬧聲,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跑出了病房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台心電儀上,心電圖跳動了幾下,鄧斌的手動了動,心電圖繼續跳動,他的手連續動作,心電圖再次恢複平穩。
隻不過,這次的心電圖上顯示由原來的每分鍾60次變成了75次,這是一個人正常的心跳次數。
鄧斌上、下眼皮煽動了幾下,努力睜開眼睛,發現房頂上的白熾燈相當刺眼,再次將眼睛閉上。
適應了一會兒,再次將眼睛睜開,卻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原來的病床上。
他努力掙紮了幾下,試圖讓自己坐起來,卻發現身體很軟,很虛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聳聳鼻子,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兒。
他再次閉上眼睛,腦袋不停地運轉,浮現在腦海裏的是自己赤手空拳地和兩個拿著匕首的歹徒搏鬥。
一個歹徒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他刺來,他翻身從床上躍起,一拳將這家夥打翻在地,另一個歹徒一刀朝他刺來,他來不及躲閃,被他刺中,他本能地用腳踹到了那個男人的下身,那個男人痛得嗷嗷直叫,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在地上打滾。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力氣了,一名歹徒拾起地上的匕首,再次向他刺來。
他隻感到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此刻,鄧斌的意識完全恢複過來,他的血脈在膨脹,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我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那些人……”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鄧斌又一次睜開眼睛,房間裏的燈光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鄧斌感覺一點也不再刺眼了。
“我還活著?”他直盯盯地看著病房,心想:“難道我被人救了?”
……
蘇曉冉來到病房門口,看見有人被打傷在走廊裏,一群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將他抬走,心裏感到有些蹊蹺。
“難道是那幫人再次想對鄧斌動手?不好,鄧斌有危險!”蘇曉冉心一緊,急忙跑回病房。
突然,蘇曉冉發現鄧斌已經蘇醒了,正睜眼看她,又驚又喜,急忙撲到病床前,大聲說道:
“鄧斌,你醒啦?”
“蘇姐,原來是你呀,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吵?”鄧斌身體有些虛弱,聲音比較小。
“沒……沒什麼事情,”蘇曉冉怕鄧斌擔心,敷衍道:“醫生和護士正在搶救一個病人……”
“哦,原來是這樣,”鄧斌關切地問:“蘇姐,那幫人沒有找你的麻煩吧?”
“沒……沒有,”蘇曉冉想起鄧斌再次被歹徒刺傷後的情景,大聲抽泣起來,“隻要你沒事,我們都沒事了……”
“沒事就好,”鄧斌在病床上掙紮了一下,幽幽地說:“等我的傷好了,我一定不放過那幫王八蛋的。”